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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树林拿起一瓶牛奶,扭开,喝了一口,这奶味和他昨晚收到的红包一样浓厚。

「是我害我大哥担心了。」

「这倒没有,我反正是没看出来,他这人给我一种学校老前辈的那种感觉,

怎幺说呢,有点看淡生死的意思,指不定哪天他自个儿死了,要是能从棺材里爬起来,还乐得给自己吹唢呐呢。"

范树林也觉得这种感觉很是诡异,对方只是一个大一新生,到底经历过什幺才会变成这样,不过这人也是真有趣,自己次次被他胁迫却又对他不断生出好感。

这好感可不是来自于红包,因为他要是真把人擅自在这里治死了,那自己职业生涯甚至整个人生,也就断了。

「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好的,范哥。」

检查完后,范树林不由愣神道:

「我的天,恢复得这幺好?」

这一刻,范树林脑海中不由回响起昨晚谭文彬对自己说的话。

难道,

我真的是扁鹊再生、华佗在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两个来人,气势如虹地走来,又水银泻地般地离去。

秦叔还好,只是笑笑,却也没急着将袖口放回去,他在等,等屋里老太太的吩咐。

倒是刘姨,她是真有点生气了。

这些日子,她过得实在是不太美丽,迫切需要打一架来释放一下,可谁知刚扎好头发,人就走了。

但头发还是没急着再放下来,保不齐老太太这次不点阿力而是点自己呢?

当初,李追远还是在被刘姨理发时,从刘姨这里得知的官将首。

这说明,刘姨对这一派熟悉。

在她看来,老太太要是让阿力去,阿力还得慢慢放风筝,要是让自个儿去,那可不就更省事了7

那些阴神再厉害又怎幺滴,可没听说过们能解毒治病的。

就算真有,但一个个起战请下来,排队挂号都来不及。

谭文彬摸了摸头,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什幺。

糟了,是自己把皇军带进村了。

「小远哥.」

「上去吧,奶奶还在等着给你上课。」

「哎,好。」

中午的扁豆饭,还是秦叔做的,因为刘姨现在不是暂时失去了味觉等东西,而是紊乱,意味着—她可能会觉得给一碗汤里放半碗盐会更好吃。

而家里伙食的没落,更让老太太如坐针毡,按理说这时候,该是她这个老人家顶上来的,既顶不上去,就更显得自己无所用。

李追远走到秦叔身边,说道:「叔,他们俩是奔我的。"

和将军庙里见过的节长安负手行走姿势就能推断出他是捞尸人一样,刚那两位行路风格,也有三步赞的影子。

当然,就算不看步伐,看那二人头顶隐约有香烛朦胧之象,也意味着他们随时能够起战,甚至已经在准备起战了。

秦叔看着李追远,笑道:「我知道。」

「叔,我可是在过河呢。"

「我没忘。」

「那你和刘姨刚刚."

李追远清楚,刚刚俩人是真准备要出手的。

按正常理论来说,自己走江时所招惹到的麻烦,要是家里人出手了,那家里人就会承担因果反噬。

他们肯定是知道的,事实上,他们俩人分别教导润生和阴萌时,已经在承受着一定的反噬。

不过,自己这里已经掌握了走江的规律。

这第一浪刚结束,第二浪还未起。

所以,刚来的那两位,并不是被江水推来的。

这意味着他们并不是因果意义上,会与自己不死不休的对手。

更意味着—-自己真的可以请秦叔刘姨出手,把这两个江水之外的人给解决掉。

当然,以上这些,秦叔和刘姨是不知道的。

「你是家里孩子。

再说了,别人找上门来了,要真推了那院门,那就只能打死,没第二个选择。

这和你现在走没走江,没关系的。」

李追远闻言,笑了笑。

心里则暗暗警醒,看来,自己得找柳奶奶打个小报告了。

因为看秦叔的样子,他是真愿意拼着受反噬的代价,来帮自己解决死倒。

不仅是为了自己,还有点想弥补年轻时遗憾的意思。

可惜,自己现在脑子里的和即将总结到书上的走江认知,只能和自己团队分享,不能和他们细说,要不然就会遭受无妄牵连。

阿璃是可以说的,他自己,在阿璃那里没有秘密。

一是因为阿璃不会把这些事说出去;

二是阿璃和自己之间的关系以及自己以阿璃门槛外死倒作为题库的方式,二人之间,本就纠缠在一起。

这江,本就是他和阿璃两个人牵着手在一起走。

本质上,阿璃实比名义上最早的润生,更早加入团队。

忽然间,李追远脑海中想到了一个可能。

如果说外人看到自己写的书,会受到牵连的话,那自己当初坐在太爷家二楼露台看魏正道的书时,是否就已意味着牵连开始了?

再联想起自己寝室里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的那本邪书—和自己将写的以及魏正道的书比起来:

就你,也配称一个「邪」?

柳玉梅原本正坐在楼上喝着茶。

那二人刚走来时,老太太目光微凝,她这后半生,最容易受刺痛的,就是外人不再敬畏龙王家的牌匾。

这倒好,居然敢有人找上门来了。

老太太的心底的火苗,已经被点起,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在怎幺解决好这俩人之后,再顺蔓摸瓜,把他们身后的关系也都给料理掉。

这老虎蛰伏,要是不把那些敢于最先凑上来的家伙给狠狠收拾,那之后,就会吸引来一大片企图食腐肉的玩意儿,弄得你不胜其烦。

可等那两位即刻偃旗息鼓,又如此圆润地过门而不入,仿佛只是出来散步时,倒是把柳玉梅逗得笑出了声。

心底的火苗,也就散开了。

甚至,她还觉得有点有趣。

说到底,就和她吩咐秦叔院里不种花而种蔬菜瓜果一样。

因为小远入门和走江的关系,老太太心里踏实了,也祥和了,不似过去那般敏感。

这世道,一直如此,很多人的生死,只取决于某些人的一念之间。

谭文彬上来了,上楼时,他就在酝酿情绪,等到老太太面前,他就开始了表演:

「老太太,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我一个人好好地瞎溜达,却被人偷偷跟着,他们不会企图对我不轨吧?」

一个是千年的狐狸,一个正在给自己身上沾狐狸毛。

在这个家里,也就小远能和老太太过过招,

柳玉梅放下手中茶杯,说道:「好啦好啦,你想为人家里求情就直说,犯不着为这点小事搞这些弯弯绕绕。」

「嘿嘿嘿。」谭文彬开始泡茶,这技艺,还是他在寝室里,请小远教的,他记住了每一个步骤。

柳玉梅摆手道:「不喝茶了,给我倒点米酒,最近老睡得不踏实,喝一点。」

「成。」谭文彬拿来米酒瓶,又换了套杯具,一边斟酒一边说道,「倒也不是想求情,是我自已没把事儿办妥帖。」

「哦?」

「小的那里我打理好了,没想到老的能来这幺快,是我疏忽了。『

其实,深究下来,这事还真不能怪谭文彬,他已经把林书友打理好了,而且林书友意外得配合,几乎是哭求着想要小远哥的秘法。

但事情错就错在,林书友那边就算得了封口令不能具体说事,可他在病床上笑着不停喊着「大好事」「大机缘」「年饭坐主座」「族谱单开一页」。

这一幕,在家里长辈眼里,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自家傻儿子。

「具体说说,是怎幺个事儿?」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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