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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刘韬吸鼻子的声音越来越大,脸上流出了虚汗,哪怕现在是暑尾初秋,天气依旧炎热,但他头顶也升腾起了白气。

陆安安见状,察觉到了不对劲:「刘韬———."

她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李追远抓住了手腕。

陆安安下意识想挣脱,却发现少年的手劲比她想像中要大得多。

「让学长继续算下去,不要打扰他。"

李追远结束对算。

「啊!」

这时,刘韬忽然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连同身下的椅子一同向后栽倒。

李追远松开陆安安的手,陆安安跑过去,将面色发白的刘韬扶起来。

「刘韬,你流鼻血了,你等下,我给你拿纸。"

刘韬自顾自呢喃着:「我算不出来,我算不出来,算不出来——"

这一动静,把隔壁打盹儿的秃头学长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这一情景后,神色一惊,当即向前跨出两步,骂道:

「你这是闲着没事干算自己玩儿呢?」

说着,他右手掐住刘韬下腭,使其嘴巴张开,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色的颗粒,很像是小学门口很流行的零食「老鼠屎」。

李追远闻到了味道,知道这是一种安神的补药,他以前经常流鼻血,刘姨可没少给自己煎药喝,而且次次都是阿璃端上来喂自己。

「不要喂他这些。」李追远走过来说道。

秃头学长警了一眼李追远,见其年纪这般小,压根没打算听,继续要往刘韬嘴里喂。

「流点血,脑子疼几天,对他有好处的,相当于清淤了。」

「你说什幺?」秃头学长皱着眉,再次看向李追远,这番话,可不像是一个普通少年能讲出来的。

「你喂他,就白受苦了,让他休养几天,以后算东西会更有感觉。」

秃头男子沉声道:「小朋友,你是卦门的?」

李追远摇摇头,他都不知道卦门具体指什幺东西,但顾名思义,应该是算相卜卦为主的一系列门派的合称。

「那你是谁?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幺,他要是不及时吃药,脑子都可能会出问题的。」

「不会出问题的,不过,你想喂药,就喂吧。」

「你——」

秃头学生一阵无语,你都这幺说了,我再喂还合适幺?

这时,刘韬似乎也恢复了一点,他将目光聚焦,落在李追远身上,问道:「为什幺我一点都算不出来?」

「正常。」

自己正在走江,江水滔滔,气势恢宏。

走江点灯,相当于把自己的命格「递交」上去,再点第三盏灯,才算把自己命格又接回来。

走江阶段,自己的命格,属于江湖,亦或者是,头顶的那一片天。

因此,他刚刚在算的,是天意。

这可是比自己对着镜子算自己,更大无数倍的忌讳。

李追远原本以为他不会算的,只是个爱好者,但他算出状态来了,为了不把人弄残,少年刚刚也对着在算他,算是掌控力度帮其抵消反噬,维持了一个合理的度。

刘韬是受了伤,流了鼻血,脑子也会胀痛几天,但恢复过来后,他的算相水平,就算双脚都入门了。

秃头学长站起身,看着李追远,问道:「既然不是卦门的,那你是哪条道上的?」

连行礼都不会,显然是江湖小杂鱼。

「你不认识。"

「你老师是谁,你家里姓什幺,籍贯在哪里?」

李追远再次摇头,转而看向陆安安:「学姐,你很会摸骨。」

陆安安不知道为什幺,被这少年一夸,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是跟我奶奶学的,我奶奶在老家做这个。」

「下次放假回家,学姐可以告诉你奶奶,摸骨时,可以加上指颤回鸣。」

陆安安的眼晴当即瞪大,她不止一次听过自己奶奶提过这个词,而且每次都伴随着惋惜哀叹,

说本来家学里有的,但自己曾祖母那两代,断了传承,也就没能教传下来。

「我奶奶—————.不会。」

她说得很实诚。

而且她先前放自己嘴里的奶糖,还没化完,依旧在释放着丝丝甜味。

「学姐,你弯下腰。」

「哦。"

陆安安弯下腰。

李追远举起右手,微握,举起。

陆安安深吸一口气,她把自己的脸,对向少年的手。

李追远的无名指指节,对着她额头,敲了三下。

「嗡!嗡!嗡!」

三声颤鸣,自陆安安脑海中回响。

她连续后退,坐在地上,擡头望天,只觉天高云淡;环顾四周,似乎多出了很多更清晰细腻的视感和声感,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空灵。

这就是指颤回鸣,是摸骨术中的一个法门;指颤之下,以回鸣进行收束,能起到更具体细致的摸骨效果。

《阴阳相学精解》里记载过摸骨术,但只是作为里面的一个小分支,相较而言,摸骨还是有些不方便,局限性比较大。

李追远学过这个法门,但从来不用来摸骨,前几次用是对被祟上的晶晶以及昏迷的彬彬,拿来当唤醒其意识的「敲门砖」。

陆安安满脸欣喜道:「你会,你居然真的会,能教教我幺?」

李追远异,我刚刚不是教了你幺?还连教了三次。

陆安安马上站起身,双手交叉于身前,然后右腿后退半步,手势、头和整个上半身,交替向下,行礼。

目前来看,陆安安应该是家学最深的一个,比刘韬和秃头学长要靠谱得多,因为她奶奶还教了她老礼。

至于她奶奶,应该和自己老家的刘金霞差不多,吃的是这口饭,但刘金霞是靠命硬半路出家,

玄学造诣上肯定比不过陆安安的奶奶。

李追远回了一个柳家礼。

陆安安只是继续面带笑意,爬起来还在流鼻血的刘韬还一脸木讷,只有秃头学长指着李追远洋洋得意道:

「你看,我就说嘛,你有家传!」

显然,在场三人,没一个人认得柳家。

陆安安:「学弟,不,前辈,还请教我。"

「我还有事。」李追远看了看天色,「要走了。」

「前辈,这是社团申请表。」陆安安拿出表格和笔递了过来,「你说,我填?"

「不加了。」

自己只是觉得天色还早,又恰巧经过操场边时看见了这处角落,这才特意过来玩玩,现在玩好了。

还挺有意思,刘韬和陆安安都有点本事。

秃头学长拦住了李追远。

李追远擡头看着他,问道:「你要做什幺?」

秃头学长挠了挠自己的中央秃头,说道:「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亏了,你有这种感觉幺?」

李追远摇摇头,然后继续往前走。

秃头学长让开路。

继续挠头,他是真觉得自己今天亏了什幺,可具体亏的是啥,他不清楚。

其实,他没亏,但另外俩人赚了,就显得他亏了。

而且,李追远走过来时,第一眼瞧的,是他,因为他的发型太具吸引力了,可他在打盹儿。

打盹儿到一半,瞧见自己朋友那个样子,自然就带着点火气,说话有点冲,也没像陆安安那样及时意识到少年的能力改变态度,还是继续带着点傲气。

有时候,真就是性格决定命运。

俩朋友都得了利,他连名字都没被记住。

李追远走出操场门时,恰好看见谭文彬和润生一起走来。

「小远。」

「小远哥。」

李追远目光落在润生身上,眨了眨眼睛。

润生走过来,背对着李追远,弯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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