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宿舍卫生间的铁质喷头很粗糙,像是村头劣质铁匠的作品,没有任何打磨,水流总是拧开就很大,充满衝击力。所以,它如果只是凭空开著,水声应该是唰唰的。
只有当喷头下面站了人,水声才会像现在这样,淅沥沥,哗哗,嗒嗒……那是水流经过皮肤才会出现的轻柔感、流淌感、滴落感。
想像是不由自主的,模糊但是反而更加让人无法抵抗。
对於韩青禹而言,这一点,他和其他所有人没有差別……他也不过是一个十九岁,没见过世面的男孩,而且来自封闭的小地方。
“呼……呼……”保持呼吸。
好一会儿,温继飞才用卡在嗓子眼里的声音问:“你们还好吗?”
“不要吵。”刘世亨闭著眼睛,说:“我正在想像我是水。”
笑声都被每个人自觉压住了。
“青子你呢?”
“我……我在想吃饭。”韩青禹躺著,嘴角翘了翘,有几分自嘲但是又诚实地,说:“白饭就好,就著这水声下饭,我可以吃三碗。”
“我八碗。”盗墓哥说。
然后,就又沉默了,除了水声哗哗。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也不知过去多少时间,终於,水声停止了……隔一会儿,木门再次响动。
米拉一边低头拿毛巾擦拭著短髮,一边穿著拖鞋走出来。
她穿了有些长的白色短袖t恤,以至於运动员样式红色白边的短裤只露出一点下缘。
她就这么走向阳台,嘀咕著:“房间水龙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大概还要在你们这洗几天……”
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