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吴恤焦虑和无助的问题在於:这里似乎根本没有人知道那个不义之城在哪里,又应该怎么去。
吴恤从出山到现在问了许多人,绝大部分人都表示不知道,没听说过。
只有一个戴著眼镜,像是学究样的中年人当场带著困惑反问他,“你是不是在说监狱?去探望人啊?”
吴恤想了想,说:“不是。”
还一个面有油光的男人眯著眼笑得很怪地问他,“瞧你这文縐縐的装相,是说的不衣之城吧?就是不穿衣服的地方,红灯巷子?”
吴恤想了想,说:“不是。”
除此之外,吴恤也已经发现了,在城里要吃上饭比在山里困难,喝水也难,这里的水沟都是臭的。
他身上没有钱。
想著一会儿出城进山去过夜,吴恤现在在一处街边巷子口的张贴栏下站著,因为下雨了,这里有遮挡。
他没有衣服可换。
雨有些大,从傍晚一直下到了晚上大概八点多钟。
不过吴恤面前的这条老旧小街在雨里依然算热闹,虽然小城没什么车辆,但是从天黑后,街边就有不少人推出来许多遮著篷布的车子,开始卖各种饭面油炸和小吃。
和吴恤正对面的是一个卖餛飩的小摊,一架铁皮车,底下燃著煤,锅里冒热气,车后面是一对爷孙。
爷爷站著包餛飩,招呼客人,大约七八岁左右的小孙女就在一旁小凳子上坐著,有客人来时帮忙递碗勺,没客人时就低头写作业。
过去的几个小时里。
她偶尔会抬头看站在街对面的吴恤一眼。
爷爷也一样。
吴恤则谁都没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