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治与他随意聊了两句,杨锐藻皆是夸赞惋惜,有几分真情实感,叹道:
「只可惜我受了重伤,不曾一同驻守江岸,未能尽一份力…」
他话锋一转,摇头道:
「昨夜峰上大雪,东风吹罢西风吹,也不知大雪何时能停。」
李曦治向着他颔首,开口道:
「峰上雪景好,峰下也没有百姓,自然是越久越好。」
杨锐藻呵呵一笑,颇有赞同之色,觉得此句符合心意,向着李曦治举了举杯,两人尽在不言中了,李曦治轻声道:
「此次请舅哥来,倒是有一事需打听。」
他径直取过案上的信,递到了杨锐藻手中。
杨锐藻接过端详,见是李家人的手信,顿时欣喜,只觉杨宵儿李曦治夫妻恩爱,这举动看作是自家人了,心中暗忖:
「十一妹与他本是联姻…竟能恩爱若此,甚是少见。」
待他看完信上的字迹,面色顿时怪异起来,足足顿了好几息,这才苦笑道:
「曦治…你倒是找对人了…这贺道人本名贺町,至于他那宗内挚友…」
杨锐藻笑了两声,答道:
「大水冲了龙王庙,那挚友正是我家老祖!」
「这…」
李曦治着实顿了顿,手中的玉杯放在案上,立刻和气地答道:
「这老祖可是…天衙老祖?」
「正是!」
一百余年前,江岸的荒野处山越盘踞,杨家老祖杨天衙带兵攻打,途经望月湖,与李家先祖李木田还有份渊源。
他已经闭关五十余年,虽然没有明确的消息,可按着时间来算多半已经陨落了,李曦治算了算时间,这贺町也是将要寿尽的年纪,还真能对得上。
杨锐藻温声道:
「贺道人是个炼器师,很有些本事,居于此处也是有由来的…」
「他手上有道筑基法器【九门观】,其实不是他的东西,乃是金羽宗天炔真人的法器。」
杨家多年世家,几百年以前甚至地位有些超然,自然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杨锐藻娓娓道来:
「天炔真人想要一把紫府灵器,可他向来脾气不好,又对元乌、衡离等人都有不满,找来找去,贺道人便接过这事情了。」
「他收了贺町的侄子为徒,贺町便用余生为他炼制【九门观】,这法器尤为独特,需要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各类道统,共计四十五家,让四十五家去修,代代祭炼,贺町再以自身道基温养百年,这才能以筑基之身炼出这紫府器胚。」
「难怪!」
李曦治终于解了疑惑,为何西岸贺道人治下的小家族零零散散,遍地都是,又年年不变,金羽、青池都不去理他,也无人收取供奉…
「原来是天炔真人的手笔,他百年来从未现身,是在祭练器胚…」
李曦治皱了皱眉,问道:
「如今这器胚…」
若是如此,这贺道人确是一麻烦事,李曦治这才问了,不曾想杨锐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