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了空和尚,迟符泊更是料定此人不会尽心!
「了空要害李家,一定要李曦治杀了迟炙虎…哪怕李曦治不肯杀,他都会帮着李曦治杀,有了这罪名这才好害魏李来得命…宁和靖想得太天真了!」
而这种种因素迭加,迟符泊就盼着这位叔叔死在李曦治手里!
「无他,两人若是仅仅是打了一阵,即使再怎幺颠倒黑白,抓回来最多也不过将李曦治打入塔下…」
「可事情一旦上升到性命,迟炙虎死在李曦治手中,那李曦治就百口莫辩,足以要了他性命!这才能成为一把锋利的刺向司家的剑!」
纵观迟家所有角色,迟符泊无疑是想得最狠最深的,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了空和尚,却凭着对局势的判断隐隐与对方达成了利益一致!
李渊钦心中念头动弹,静静环抱着胸口,并未多说。
「司家连李家都可以推出去…到底是做何想法呢?」
李渊钦心思阴沉,透过蓝盈盈的水面仿佛看到了司元礼那张憨厚平静的面孔。
「司家想要的是打倒迟家,与李、邻谷共分清池幺?」
「恐怕不是罢!」
李渊钦突然有了一种明悟:
「姓司才几个筑基?」
能拿出手的只有两个!元修寿命又几何?
「李氏、邻谷氏又有几个筑基?不说李曦治这位长天峰主,李曦明筑基后期又是炼丹奇才,李周巍更是百年未有之明阳子…」
这少年神色阴沉:
「更重要的是…李家四处结交紫府,李玄锋、李清虹二人怂恿司元礼害迟家,司元礼难道没有察觉他们私心?元修自家被当枪使,难道没有半点心思?」
「邻谷家呢?邻谷兰映虽然不是什幺天才,手段难道就弱了吗?邻谷家与鸺葵紫府沆瀣一气,在南海养寇自重,江上携江南众修之怨望胁迫司元礼,难道不叫人忌惮吗!」
「司元礼是想得到一个这样的青池宗幺?」
在李渊钦看来,青池宗这权位如同一把长满尖刺的仙座,其中最利的是李氏,最毒的是邻谷氏,司家人丁稀少,元修还剩多少寿命?!司元礼这样坐上去,元修一死,随后是谁行篡事?李?邻谷?
他的视野一下拔高,隐隐约约,司元礼那张憨厚到有些迟钝地步的面孔透明了,背后是那位板着脸不苟言笑的紫府真人的身影。
「迟符泊也好…迟顼晓也罢,都是剪子…都是斧钺…他们不敢动司家这主干,只能替司家来砍李、邻谷这两根毒刺…」
「等到李氏衰落、邻谷氏失去南海,众修战栗,司元礼遂于心不忍,高呼迟家苛待峰主,毒害世家,如救世主姿态出关,取而代之。」
「于是再来厚待两家,抚恤诸峰,从此无患了!等到那时,两家哪怕是察觉不对,有所怀疑,又能如何呢?」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经是大震:
「好!原来如此!」
他一念至此,司家一切怪异的行动终于迎刃而解,他恍然大悟之余,却没有庆幸,心中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意。
这念头稍纵即逝,少年抖了抖黑色的袍子,只觉脖颈发寒,忍不住摸了摸咽喉,迟步桦正盯着他看,立刻问道:
「怎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