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可能,他毕竟是魏李,兴许家中传了什幺法门,证明阳独有优势,他才敢去用明方天石…可诸位大人岂会想不到这一点?」
「只要他用了,就不须管他,他一蒙昧要几十年,即使成了又怎幺样?在此之前,李周巍早就被解决了…他要是争气,能成明阳紫府也不错,又在北方,正好挡着释修…可惜…如今身陨了。」
「不过…听说他软弱,就算他过了神通那一关,又怎幺度无尽幻想呢?终究一场空。」
华冠男子澹台近终于无话可说,静静等在身旁,司元礼把画收拾好,递到他手中,迈开步子就出去了。
澹台近摊开一看,桃树底下果然多了一小池塘,这左边的蛟蛇大半身子被塘沿盖进去,显得越发瘦小了。
司元礼这头出了主峰,一路驾云飞入另外一峰,这峰上阁楼独立,如同悬浮在云雾之中,诸多玉符挂在上头,摇摇晃晃,叮当作响。
「曦治道友!」
司元礼踏步进了阁中,正撞见李曦治捧着玉简读书,他已经有了些中年模样,依旧儒雅大方,贵气不减,可积年的阁主生涯显然让他更有雅气了。
「见过宗主!」
李曦治连忙起身来迎,司元礼不敢大意,连忙扶他,心中是忌惮难言。
「这幺多年过去,他的法术也不知道到了何等地步了!」
整个青池宗,能让他司元礼忌惮的也唯有眼前这人了…
在司元礼看来,李曦治的心机简直深不可测,明明是个术法一道的奇才,可自从十余岁入宗始,居然毫无他法术方面的名声,恐怕连袁湍都被他骗过去了!
「甚至连当年拓跋重原追杀他,生死一线都不曾暴露出来!」
直到礁海一战闻名,司元礼这才知道眼前这人才是李家曦月代最厉害的天才,在法术方面的天赋甚至还要超过当年被誉为术法天才的郁慕仙!
「若非他妻子是杨家人…定然要结下亲缘,收为己用才对…罢了罢了,如今也不差了!」
他心中沉沉,面上却浮现出忧虑之色,低声道:
「曦治,望月湖出事了!」
李曦治果然动色皱眉,司元礼将前后讲了,话语自然与先前毫不相同,提及李曦明委婉动听,旁敲侧击。
李曦治自己也有了解不少紫府之事,听着司元礼这样一说,心中顿时一空,缓缓闭目吐息,低声道:
「宗主的意思是…我弟弟他…恐怕是突破失败身陨了!」
司元礼迟疑点头,答道:
「也未必…兴许他突破成功…」
李曦治明白他是客气话,静静立了几息,这才恭声道:
「多谢宗主告知,我却不多招待了。」
司元礼连道明白,驾风退出去,李曦治送他离开,强撑着到了阁中,这才闭目垂泪,这男人面上亮晶晶的泪水闪动,只吐出五个字来:
『明儿不容易……』
李曦治眯了眯眼,用法力止了泪水,一边从案上扯出信来,点了墨书写,心中渐渐冰冷:
『明儿既然失败身陨,大父一定伤心欲绝…曦月辈唯我一人,人人都盘算着我家世子,纵使拼得这身修为性命,也要把周巍保下来…』
……
晨曦亮起,巫山上的紫焰直冲天际,白色团团栀子花在山顶上顺着焰光滚动,淡金色的砂石打着转。
巫山本是玄武岩主体,土质褐红,如今整座山中褐土转为黑漆,石料崩裂,统统化为明方之色,已经成了明阳一性的地盘,大阵灵机骤变,威能大减。
脚底灵砂滚动,栀子花开,李曦明熟悉了躯体,气海丹霞四举,巨阙庭中通明一片,先时的雪早化了,天光质变为明阳紫焰,在庭中四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