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李曦明若有所思:
「应当是那皋玄子——"
定阳子答道:
「我可不知是谁———只记得他笑盈盈,说什幺合该让你去找!」
「这是自然!」
李曦明点头,笑道:
「毕竟宁婉修『寒』,大有门路可走,而东海还有个天宛,前辈不愿沾是非,又与天宛有过这幺一段不快,这事情就该交给我,我找几位道友去办。」
「好!」
定阳子一口应下来,心情显然不错,一擡手,取出一盒来,笑道:
「至于这【沧州鳞】—."
「交给我就好!」
李曦明巴不得他多拿些来,极为爽快地应下来,心中倒是把被自己收入囊中之物的那枚【沧州鳞】想起来了,暗暗尴尬:
『这东西倒是不好拿出来,否则『坎水』无用,交给他换取灵资也不错---如今拿在手上,换取【寒云心铁】罢。』
他把差事应下来,心念一转,倒是从袖中取出一枚琉璃瓶来,其中灰色蒙蒙,漂浮不定。
此物是当年玄岳末路,孔孤皙带来李氏,传闻是一种紫府妖物的鳞片,可惜一直认不出来,只知道是『坎水』之物,派不上用场。
这一次他既然要来拜阳山,念及定阳子服的丹药就是『坎水』,『坎水』本身距离『上巫』也算近,便特地将此物取来,交给他看。
定阳子将琉璃瓶拿起,细细看了两眼,竟有惊异之色,估摸了好一阵,眼底升起一股灼热,这才答道:
「道友这是何处得来!」
李曦明哪晓得长奚从哪折腾,只托词推了,定阳子赞道:
「此物乃是【域心甲】,细小如粉末,的确是鳞片不错·可此物神妙特殊,
绝不应该用来锻造灵器。」
「哦?」
李曦明暗暗疑惑,见他赞道:
「此物数量不多,可品质与根脚极高,恐怕当世也少见,听说是用来服用的,应当好好保存,等到用得着这等灵物之时,那一定是有大用处。」
长奚真人留下的东西,李曦明其实从来没有过什幺厚望,听他作出如此高的评价,暗暗心惊:
果真如此?难怪长奚到死都没有用去-这老头其实也不简单-这幺多年下来好东西真不少,更别说那枚魔胎了—·
至于这东西,也可以问一问初庭前辈。』
他谢了一句,经过这幺几件事,对定阳子的信任也是提升不少,把陈胤的那枚【无咎灵木】取出来,交到定阳子手中,心中暗暗计较,只道:
「陈前辈找我换取了,这东西听说是用来制作剑柄的,我也用不着,寄在这里,如若屠龙前辈有用处,让他取去,倘若无用,还请你向他人换。」
屠龙赛几次不见自家,李曦明已经暗暗明白对方有些忌讳,兴许是因为李周巍,兴许是对方身上也有些不合适相见的缘由。
可以他给灵资的态度来看,其实心中还是向着自家的,李曦明不去给他添麻烦,只请定阳子来问,也算是一石二鸟。
与定阳子定好了,他驾起光来,便一路往东海去。
玄妙观。
古朴的楼阁幽幽地立在山林之中,淡金色的灯火点缀其中,显得极为雅致。
多年来江北反复征战,地貌大改,莫说是楼阁,就算是山林也没有剩下多少,玄妙观却屡屡幸免于难,素免当时亲手建的阁楼,至今犹在。
白纱长冠,玄纹黑云的青年正坐在台阶上,手中持着三两片骨牌,相碰着发出清脆的响声,身后的门扉紧闭,他笑道:
「慕容道友来了!」
便见太虚洞响,从中走出来一肥硕的男子,面色着实有些不大好看,双手负在身后,点头道:
「戚大人真是好自在!」
见着慕容颜安然无恙,戚览堰心中闪过一丝失望,笑道:
「自然是不如慕容道友的,于江北斗法,尚有众修从旁相护,哪里像我冷冷清清,守在玄妙观!」
慕容颜听了他的讽刺,不怒反笑,答道:
「还是有伤势的,否则也不会过了这幺久才来寻戚大人。」
慕容颜心中明白,这一次的斗法信蠹就是牺牲品,而慕容颜本就不会受到什幺伤害,戚览堰所言的众修也并非虚言,即使这些修士并不是来守护他慕容颜的。
他慕容颜自然也明白许多大人为了宛陵天,甚至也知道身具『浮云身』的信蠹绝不会有什幺好下场,可他只漏算了一点一一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即使事情不曾伤到他,他心中仍然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信囊的事他一无所知,这就足够了!
他从江上退回,一连往族里写了好几封信,可来时信誓旦旦,声称为他作保的几个大人通通没了声音,只安抚他往宛陵天中夺取宝物。
那几个高坐在释土里的混帐---不可能不知道信蠹的事---这一切必然是他们故意为之故意将我瞒住!『
慕容颜几乎可以肯定,在他离开燕国不久,悄无声息之间,燕国的决策发生了剧烈的变动,而这个变动将他排除在外,甚至会将他置于死地。
他那双看上去愚笨的眼晴闪过一丝深深的阴霾,种种猜忌沉在心里:
「如履薄冰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