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到底在世俗中滚过几圈,比自己这位常年修行闭关不出的师兄多了几分经验,很快就有了自己的推断,明相面色微变,看着师弟神色郑重地道:
「当务之急,是让师尊知晓此事,非我回去一趟不可,他很快便下令让我出发驻守…拖不得了!」
……
栀景山。
山间的光彩升腾,黑衣男子眉头紧皱,看了看李周巍,问道:
「魏王还是先把药服了吧。」
「不碍事。」
李周巍摇摇头,请他在一旁落座,身后的司马元礼跟了一路,面上的尴尬难以言喻,也跟着停下来,行礼叹道:
「我…愚钝不堪,让魏王深陷险境…实在是罪过!应当罚我!」
司马元礼早早就开始后悔了,如今不是青池的时代,司马家哪还有分量?凡事不敢记恨李家,更经不起李周巍记恨!
『白蝉睚眦必报,白麟虽然好些,可哪里是好角色?今日我援救不及,他仍能脱身而出,今后南北大战,他来个【援救不及】,我哪还有命在!』
他根本不敢把这事情轻飘飘带过去,而很明白地揭开来,一边急匆匆取出【青娉玄葫】,为李周巍疗伤,一边悔道:
「魏王可要信我!」
他心中却泛起酸楚来,当年李曦明闭关寻死,他坐青池主位,谈笑间说起李周巍,不过穷途末路,死相毕显,如今屈人之下,只不过取出宝物时犹豫了一下,尚要人家高擡贵手,一口口叫的是魏王,物是人非,司马元礼浮现出半真半假的伤感泪花,叹道:
「你我姻亲,见了魏王伤得这样重,我羞愧极了。」
李周巍却不曾怪他,摆手道:
「【淮江图】贵重,贸然索要,是我的不是,真人不必记挂!」
司马元礼连连点头,一旁的杨锐仪饶有趣味地看了一阵,心中却琢磨起来:
『这司马真人不如司伯休远矣…司伯休也放得下心叫他在海内混迹,嗐…只好在天赋不错,胜宁婉一筹。』
眼见两人谈罢,杨锐仪便道:
「如今西边乱起,北赵虎视眈眈,湖上遭了这幺一劫,实在是人心动荡,陛下那一头…我会去问一问,一定为魏王陈毕。」
李周巍不以为然,只面上假意生笑,答道:
「将军及时驰援,湖上已是受恩,释修不会放过庭州,只是个开始而已。」
杨锐仪摇头,微微一叹,答道:
「今日的事…不会叫戚览堰白白伤这幺一回。」
他抚了抚袖,道:
「不知昭景道友在何处?魏王受伤,恐怕庭州离不开他。」
李周巍神色自若,答道:
「长辈闭关突破,正到了紧要关头,不知何年何月有进展,我不好扰他,只恐害得他前功尽弃。」
「算算日子,也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