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那悬浮在他头顶的玄窗竟然光明灿灿,将这灵宝挡了一瞬,可【淮江图】贵为灵宝,并非如此轻易能挡住,不但锁住他的气息,左右的白光更如帘一般洒下,竟然断了他的腾挪之路!
『【淮江图】…倒也不奇怪!』
身陷灵宝之中,广蝉目光阴沉,扫去看宝塔,可那一道被他精心祭炼过的宝塔到了此刻还是死死地被宣土定在原地,没有半点移动的可能,这和尚只好将拇指从中指指尖推至指腹,面色一变。
方才李曦明用阵法压他借以脱身,并没有半分退走的意思,而是疾驰而去,此刻掀起袖子来,洁白的大手赫然膨胀,本被他加持己身的『谒天门』赫然落下,将那朵牝水莲花锁在其中!
他已经用牝水之术从『谒天门』下走脱过一回,此人正防着他以【借牝仪华术诀】再行金蝉脱壳之法!
『竟也不是只懂得修行的丹道士!』
广蝉一时又怒又赞,却没有半分惊恐,既然逃不脱,面对这灵宝倾泻而下的无数金色辉光,他立刻擡起袖子来,忍着胸口的痛意用力一挥,一不做二不休,唱道:
「宝牙金边地,圣法在我身!」
那悬浮在他头顶的玄窗骤然收缩,落回他眉心,使得他气势大涨,却再也没有什幺能阻挡【淮江图】的落下!
『咚!』
这一声袅袅,广蝉如同遭了当头一棒,身后那细如针孔的伤口骤然放大,重新恢复为三指宽,鼻间淌流出两道白血来,睁开的双目满是金色。
他赫然已经置于重重关隘与环绕的江水之中,那雄关绵延无穷,巍峨矗立,其上无数金甲金衣之人,纷纷持弓握矛,怒目而视。
『已入【淮江图】中!』
遂见李曦明面色苍白,运转法力,坐在『谒天门』上紧急调息,神通则一点不慢,见他入了灵宝,立刻舍弃了牝水莲花,后脚就要往这灵宝上落来,要锁他太虚沟通。
广蝉连让三招,就是为了从方才失算的后果之中缓和过来,岂能再让!
他面色阴郁,瞳孔倒映着【淮江图】的无尽金色,咽下满是离火的血,身后一点一点浮现出诸多幻像,声音幽幽:
「宝牙躯身,身恭如心能受,胜名法相,众敬听彰得说,尽明一渧在我身。」
于是身后众影浮现,左像结跏趺坐,首有项光,右像顶上三华,肉髻如莲,广蝉奋力张嘴,干脆利落地将两个嘴角撕向耳后,上半张脸赫然向后倒去,露出那两排白牙,那白蝉跳起,尖牙利嘴,泣道:
「父阿!欲杀儿不成!」
这一声仿佛天雷崩碎,炸得【淮江图】朔朔作响,羞愧失色,换做寻常的灵器,主人司马元礼无心他顾,必然就此崩溃,可【淮江图】不同寻常,又有李曦明出手,摇摇欲坠,竟然勉强撑在上头。
这可就苦了李曦明,他面色青白,头晕目眩,只听耳边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朦朦胧胧中看见无数金色拔地而起,将一切玄妙擡起!
当眼前的金白之色褪去,广蝉业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冉冉升起的金色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