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还是叫魏孽幺?叫魏王会不会好些?」
「俺师兄方才重伤,我眼下就要上去阻敌了,下个又会到谁家!积点口德为好!」
这话呛得大殿中又是愤怒又是无言,那上首的帝王不知所措,看看东,再看看西,良久才见到江头首面色阴冷地站起身来,骂道:
「你你你…你莲花寺最无口德,敢在这里讽刺起我们来了!」
明孟叹了口气,道:
「如何谈得上讽刺,是那魏王…」
「是魏孽!」
江头首怒不可遏,一口喝断他,吓得那重重帘子后的帝王浑身一震,发起抖来,明孟只仰天长叹:
「大人遏制明阳之决心,晚辈敬佩不已!」
江头首可没想过做明阳之敌!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面色大变:
「血口喷人!」
明孟耸肩:
「那还是叫魏王罢!」
……
天空之中的暗色迅速远去,密密麻麻的兵马陈列在地面上,这片山林四境是血,青年踏着真炁之光向前,目光带着一丝复杂:
『白邺之地,也是元气大伤了。』
徐国之地,古称江淮,如今也称三江、三溪,当年的浊杀陵之变毁了白江,如今赵宋两国三易白邺,人口十去六七,竟然是最后收复的白海还有些人丁。
『江淮终于有了归属…却叫故国之地,遍地残垣。』
李绛梁踏空而行,一路匆匆而过,很快到了那残山之上,自己的两位兄长已在熊熊水火之中端坐山间,一人包扎腰腹上的伤势,一人擦去剑上的鲜血,竟然分外和谐。
诸神通攻克各处山门,两人的兵马则进入了白邺,江淮陷落,此刻连摩诃都自身难保,更遑论怜愍?自然是走得干干净净,任由他们席卷。
这场咸湖之战,两兄弟非但没受什幺大伤,还依靠着手上的水火各有斩获,又攻克诸地,此刻在此歇兵,难免有些志得意满的味道。
「两位兄长!」
见了李绛梁,李绛夏起了身,笑起来,道:
「四弟可是有好消息了!」
李绛梁笑道:
「镗刀保住了!」
两人都是常年带兵的将领,自然明白镗刀山这一处关隘有多重要,皆有了笑意,李绛梁却忧虑重重,擡眉道:
「父亲的伤势如何了?」
此言一出,两人皆是一愣,李绛垄组织了言语,道:
「听闻魏王在称昀又斩了一位摩诃,应当无大碍。」
李绛梁松了口气,听着兄长追问道:
「宫中有何命令?」
李绛梁向着两位哥哥点头,面有喜色,道:
「镗刀已经守住,白海平定,称昀、白乡等地见了魏王之威,望风而降,唯有山稽负隅顽抗而已,我受了命令,请诸部在白海齐聚,整顿兵马,分差各地…算算时间,父亲也应该到白海了,正巧一同过去。」
他稍微顿了一顿,这才郑重其事地道:
「稳固江淮是第一要事,而山稽…大将军要回驾亲自拿下。」
李绛垄自然是点头,山稽本就是杨锐仪为了顾全大局,暂时放下,即使不是,作为南方战事的最高领袖,这最重要的战果自然是该他拿下,可他面上依旧有了一丝遗憾,道:
「只可惜…被蜀军占据了白江,三江之地,不复完整…」
李绛梁微微一笑,并不开口,只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一同驾起真炁,往白海之地而去,渐渐近了玄妙观,这位宋廷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枢密玄使方才擡了眉,道:
「故国之地,宋必取之,如今兵锋正盛,北边无力牵制,白江…能议则议,不能议…打便是。」
他目光炯炯,显然心态截然不同了。
两位兄长听了这话,对视一眼,皆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各怀心事,一同沉默,那玄妙门已经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