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舟之中, 张御将案台上的玉筹一拨,又一个布置下来的阵禁散了开来。
只他没有再继续下去, 他方才忽然感觉到,似人在观察着自己,不是简单的张望, 而是在察辨他的气机。
他往来诸地州许多次,到处都会遇到巡查士卒和一些好奇之人, 观察他的人很多, 但一般来说, 只要没有特别恶意, 那是不会引发他的感应的,而一旦有感, 那便证明对方拥有威胁到他的可能。
他寻思了一下,对站在一侧的许成通问道:“许执事,方才那濮义与你说了些什么?”
许成通如实回道:“回禀巡护,那濮义说了一些敌视玄修之言, 其实巡护无需在意, 似这般人以往有的是。
我在未投幽城之前, 奎宿可不似眼前这般维持着一定和睦,真、玄之间矛盾甚多, 还有人在背后暗中推波助澜,蓄意挑唆, 这些人后来被玄廷设法清理了一遍,此事也就被压下去了。”
张御若有所思,这时他一抬眼,见白舟已是过了昙泉州, 便一拂袖,将玉筹都是收了起来, 心意一动, 白舟转而向北去。
不多时, 一座位于荒野之中的驻地显露在了大地之上, 白舟到了这里上空, 便缓缓下降,在驻地的空地之上停落下来。
这里乃是余玄尊诸弟子驻留之地,他之前过问南宫漱所报造物一事,梁屹这里始终不见有回音,既然这次出外路过这里,也就顺便过来一问。
白舟这一落下,里面的人自也被惊动,边览认出是张御到来,于是自里迎出,等到张御下了白舟,他拱手一礼, 道:“巡护怎来此地?”
他现在对于张御的感官其实很复杂,一来是张御导致了他们老师离开了奎宿, 很可能还遭受到了玄廷的处罚, 可二来对方的作为作为又他心中很是佩服,着实生不起怨恨的心思。
张御站定之后, 还有一礼,道:“边道友,此前我来书询问梁道友所在,边道友来书说不知去处,梁道友却连年节也不曾回来么?”
边览道:“师兄确然未曾回来,不瞒巡护,我这几月也未见到师兄了,也不知他到底去了哪里。”
张御一转念,梁屹这种忽然之间的消失,本身就不同寻常,这就像是在刻意回避他。
这或许这未必其本人的意念,可若不是这样,反而更有问题,这意味着有一股力量在背后左右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