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先皇是如何走的,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夏侯月不敢接话。
玄黄界虽然和昆仑洞天不同,修行不会使人拥有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寿元,但至少也能让人身体康健,延年益寿。
秦天阳年纪轻轻就继位了,而且他还是先皇的长子。
可想而知,先皇离世时,还正值壮年。
那还能是怎幺死的?
当然,皇室对外的说辞,是说走火入魔死的。
月皇秦天阳继续自顾自地道:「世人皆说,月国数百年来,依旧能保持着皇权至高无上。」
「实则只有我们自己清楚,月国始终是谁的月国。」
「不管是朕,还是先皇......每一任所谓的皇帝陛下,不过都是帮老祖代管家业罢了。」
「一切都只是为了老祖夺舍重生的那一天,能把经营的不错的月国,交回他的手中。」
「一旦有哪里不合老祖心意,那幺,自然只有一种结果。」
「若非恰逢玄霄出生,被老祖选为了【容器】,大部分神念都需入他体内。那幺,像你这种护国者,还有诸葛伯约这种执刃,哪个体内不得怀有一缕帝君神念?」
「尔等天骄初得神念时,哪个不跟玄霄一样,觉得自己得了祖帝认可,觉得自己得了天大的造化与机缘?」
「过往数百年间,皆是如此。」
「这使得不管是月国的皇帝,还是月国的强者,生死皆在老祖一念之间。」
秦天阳起身,开始渡步。
「当然,这也带来了一个好处,那就是月国不会像镜国那样,慢慢演变为朝廷势微,反倒是四大宗门凌驾于朝廷之上。」
「但这也有隐患,那就是老祖一人凌驾于一切之上。」
「所谓天地大劫将至,在朕看来,老祖亦有可能成为我月国之大劫!」
「你可相信,为了夺舍重生,老祖什幺事都做得出来,什幺条件都愿意付出?」
「哪怕献祭月国半数人的命,哪怕自己的皇室子孙死尽!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夏侯月听着这种话,更不敢接话了。
月皇在屋内自顾自地走着,走走停停。
他拿起玉玺,放在手中端详。
「夏侯,朕可以很坦然地告诉你,倘若不是老祖已经被毁了整整八缕神念,朕都绝对不会动这样的念头。」
夏侯月这时候倒是终于敢接话了。
「陛下这是在为皇室考虑,为秦家考虑!」他立刻吹捧了一下。
秦天阳闻言,微微颔首。
「只要有十缕神念在,那幺,至少月国永远是秦家的月国。」
十缕神念,几乎能把月国这些顶尖大修的命,都给攥在手中!
这至少不会使得秦家和镜国的皇室那样,形同虚设。
但是,这句话说完,秦天阳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就浮现出了些许狰狞的神色。
他的脸颊都开始微微泛红。
「可是夏侯,现在的老祖,只剩下两缕神念了!」
「这代表着他最多只能控制住坐在皇位上的人,以及一位月国大修!」
「仅仅是如此,对秦家的皇权稳固,作用已经没那幺大了!」
「既是如此,朕......朕不甘心呐!」他看着夏侯月,一字一句地道。
夏侯月听着月皇的话语,立刻开始表忠心。
「陛下,不管您做任何决定,夏侯都会跟随您。」
他是发自内心的感激秦天阳的栽培。
此时,他甚至是有几分感动的。
因为秦天阳这些话语,只说给了他一个人听。
这代表着陛下最信任的便是我!
在他眼中,所谓的护国者,护的既是国家,也是国君!
而他夏侯月眼中的国君,从来不是祖帝,而是秦天阳!
月皇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了赞许的神色。
只是,在几经犹豫后,夏侯月还是不忘提醒道:「陛下,楚槐序看来确实有泯灭神念之能。」
「而且,就算是臣,也看不出他靠得究竟是什幺。」
「那似乎是一股极其古怪的力量,而且位格超乎想像的高!」
「但是,帝君神念毕竟在陛下的识海内。」
「而非像在擂台上那样,它自己脱体而出。」
「楚槐序就算有斩灭神念的能力,他体内的这股力量一旦进入您的识海,在进去的那一刻,就绝对会对您的识海造成不可逆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