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占干撇撇嘴:「他又不是齐人。」
姜无弃把书合上,表情变得很严肃:「此话不许再说。他居齐屋,领齐俸,任齐职,忠齐事,为齐战,怎幺不是齐人?」
他明显有些生气了:「不是生在齐地,才是齐人。使天下之大,六合之广,起自日出,终自日落,心中向齐,便是齐人。使大齐先祖如表兄你这般短视,齐国还是海边一渔村!」
雷占干怨愤、不满,抱怨谁,评判谁,这些都没有关系。姜无弃都可以姑妄听之。这是表亲之间天生的亲近。
但他如果说一些太没边界的话,做一些动摇大齐社稷的事情,那姜无弃也绝不宽容。这是作为大齐皇室子弟,必须维护的体统。
雷占干再骄狂,也分得清主次,他是表兄,也是臣僚。
见姜无弃真的动了气,他马上妥协:「以后不说就是。」
但旋即又道:「姜望回临淄后的这段时间,可是先后拜访了姜无邪和姜无忧,又何曾拜会过你?你待他如何公正,他也不会向着你。甚至在将来……很可能成为你的绊脚石!」
姜无弃轻轻咳了几声,手按书册,站起身来:「他不需要向着我。」
他紧着狐裘,似有些难堪春寒。
慢慢地往殿外暖和处走,只淡声说道:「向着大齐,就是向着我。」
雷占干仍坐在椅子上,看着姜无弃那狐裘也掩不住清瘦的背影,只感受到无比的自信、笃定。
那步子缓慢,但每一步,都像是踏着自己的江山。
他想。未来的齐国,一定是这个人的,没有第二个选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