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0章 知则易苦
我看到了什幺？
姜望想起那无知无觉的一切，想起那巨大的孤独感，想起没有任何方向的跋涉……最后只是很平淡地说道：「除了神魂逐渐消散的感觉，我什幺也没感受到。」
无觉自然也无识。
五识皆空，当然什幺都不曾看到。
余北斗沉默了片刻，说道：「就此事我还是需要再向你致歉。虽然杀你是为救你，但跃出命运之河这件事，本身有着无法避免的危险。尤其是我也必须要身死一段时间，无法看护于你……」
「以命运之河而论，你的一生都在命运河水中，一旦脱离，就是失去了一生。这一生建立起来的所有，包括见嗅听闻这样的本能，也都消去……身如折翼之鸟，心如离水之鱼……」
余北斗擡眸问道：「那种感觉，很恐惧吧？」
「死生之间，谁能无惧？」姜望的语气很平静：「芸芸众生，我只是其一。」
余北斗忽而笑了：「没有看到好，什幺都没有看到是好事。」
他摇头唏嘘：「知道得太多，未尝不是痛苦的症结。」
从他的语气来看，短暂跃离命运之河的那段经历，似乎还有别的什幺关节。但姜望翻检回忆，只有无知无觉的一段孤独、神魂逐渐剥离的一段痛苦。
确实并未「看」到什幺。
关于帮他躲开燕春回那一剑的办法。
余北斗说得很轻易，理解起来也并不复杂。
但让人短暂跳出命运之河、又将人送回……此等手段，当真称得上神乎其神。
非是一般的真人可为。
在那一掌按下的瞬间，姜望的确又惊又怒，不知余北斗为何突然下手，也深感被欺骗……但彼时所有的情绪都随着生机一起，被那一掌按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