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更多。
重玄胜、李龙川、晏抚,鲍仲清、文连牧、谢宝树、蔺劫、林羡、李书文、顾焉……
这一批进稷下学宫的人里,来了一大半!
稷下学宫的学生也分为两种。
一种是像重玄胜他们这样,因功受赏,进来修行的。只需要享受修行,并无任何条件。
还有一种则是从小就由稷下学宫培养,修行有成之后,须得无条件为齐廷卖命。多是孤儿出身,学成后卖命的年限一般都是三十年起步,多是去术院、制器坊、驭兽坊之类的地方,直接从军的也不少。
这些学生到底有多少,属于国家机密,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外流。
但总归能来桂台听课的,不会太多。
因为这里是相对比较高级的课业,授课教习乃是神临境界。
而姜望打眼一看,约莫有近三十人在这里了,把石台中心挤得满满当当。
前排已经根本没有位置。
能看到的只有一张张渴求知识的脸。
这位秦先生这幺有实力吗?
讲课竟然这幺受欢迎!
在石板间穿行,走进这阴阳鱼广场。
一看到姜望,重玄胜就开始挤眉弄眼:「望哥儿好品位!」
坐在第四排中间的蔺劫,则是已经起身,使劲招手:「姜兄,坐这儿!我给你占好位置了!」
不远处的林羡擡起半截屁股,又坐了回去。
「感谢,感谢!」姜望一边笑着道谢,一边往重玄胜那边指:「我跟朋友挤一下就好。」
重玄胜已经开始说怪话,屈指在旁边敲了敲。
笃笃。
「有没有眼力劲?还不给武安侯让个位置出来?」
他敲的是晏抚身前的地面。
晏公子并不废话,只拿出一袋元石,往地上一放。
「好嘞!」重玄胜捞起这袋元石,非常灵活地爬起身,给姜望空出座位来。
同时很自然地往后挤:「来兄弟们挤一挤。」
也不管认不认识人家。
也不管挤不挤得下。
李龙川啧声连连:「怎幺说也是名门之后,今日为这幺些元石,就点头哈腰。尊严何在?荣誉何在?」
他扭头看着晏抚:「元石何在?!我这个位置也能让的,晏贤兄!」
姜望有些好笑地往里走。
重玄胜本就占了两个蒲团的位置,他自己坐着还显挤,姜望坐下来却是宽松非常,甚至可以伸拳蹬腿。
「你们怎幺突然都对道学感兴趣了?」姜望奇怪地问道:「平时也没看到你们谁喜欢这个啊?」
「你不懂。」挤得别人敢怒不敢言的重玄胜,探头插了一句嘴:「这门课太大了!」
大?
李龙川亦道:「那一手道术真的是很白。」
白?
姜望是越听越糊涂。
还是晏贤兄比较正常,云淡风轻地道:「我喜欢那种『虽然起伏不定,但是自然而然』的感觉。不突兀,不多余,又很壮观。」
「晏兄这番话……颇见哲思!」年轻的武安侯想了想,做出如此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