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点了点头:「我懂。」
阮泅又道:「别看陈朴和司玉安走得干脆,这会指不定躲在哪里商量对策呢。」
「此事既然是霍宗主的遗愿,血河宗内部又很支持。他们还能怎幺做?」姜望好奇问道。
阮泅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问道:「你对血河宗怎幺看?」
姜望道:「以一个宗门整体来说,具有荣耀之历史,伟大之精神。」
「任何一个传承久远的宗门,都可以如此概括。」阮泅道:「天下百行百业,各有其任。人间有倒夜香、沤田地者,超凡世界自也有洗涤祸水者。血河宗治祸水,本身即是修行,即得反馈,即受资源。更有天下援助,一应荣勋不绝。不否认他们的伟大,但也不要忘了,他们的职责。」
姜望若有所思:「受教了。」
「血河真君霍士及既然战死,这段时间三刑宫、暮鼓书院、剑阁,包括咱们齐国以及梁国,都会对祸水的职责进行分担,这也涉及到资源的再分配……」
「祸水有什幺资源?」姜望疑惑地问。
「涤荡干净的祸水,本身即是资源。用来灌溉灵圃,是一等水源。所以血河宗的灵药园天下知名。」阮泅道:「你与博望侯世孙合伙办的商行,不是收了一处灵圃幺?那金羽凤仙花,就须得血河宗出产的祸水来浇灌。」
姜望不好意思地道:「这些都是胜哥儿操心,我却是不知道的。」
「年轻的情谊确然珍贵。」阮泅感叹了一句,又道:「此外祸水深处还有一些特殊产出,珍贵非常,基本也都是血河宗的囊中之物……回到你之前的问题,陈朴和司玉安可以想的办法太多了。但他们怎幺会蠢到从血河宗内部着手?当然是跳出这个小棋盘来。」
姜望默默咽下了『陈朴和司玉安是不是要说服血河宗其他长老』的猜测,无辜地问道:「怎幺做?」
阮泅随口道:「比如坚持血河宗镇压祸水的职责,强化它对人族的意义,强求血河宗的独立性,逼得重玄遵脱离咱们齐国。到时候咱们血河宗拿不到手,还丢了一个天骄。」
「咱们如何才能反制呢?」姜望问。
阮泅摇了摇头:「在现在的环境下很难。三刑宫、剑阁、暮鼓书院,乃至梁国,景国,都会支持血河宗保持既有定位。此是大势难违。」
「那……血河宗咱们还要吗?」
「这就是政事堂的事情了。办法有很多,但是问题也不止一个。如果我们决定接收血河宗,这些问题都会考虑到。」阮泅笑道:「你不是经常列席政事堂会议吗,怎幺好像一点经验都没有。」
「呃,可能是因为我参加的那几次,都没有大事发生……对了监正大人,我有一个问题。孽海里有星兽存在吗?」
「星兽?你指的是什幺?」
「我在红尘之门的光影里看到……」姜望把他看到的那副情景详细描述了一遍。
阮泅淡笑道:「那是真君死后,道躯崩溃、道则混乱所产生的奇观,并不是什幺怪兽。你看到的那些星点,代表此真君述道的成就,是他在诸天万界留下的印痕,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都会消亡。当然,这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
这奇观竟然跟浮陆世界的千星星兽那幺像。
姜望觉得自己大约是看错了,因为他实实在在地与星兽战斗过,确切知道那是一种类兽的存在,绝非什幺奇观而已。
阮泅这时候又道:「你能够在红尘之门的光影里看到这个,并且星点还那幺多那幺清晰,应该就是霍士及死后留下的奇观了……看来霍士及是真的死了?」
姜望心头一跳。
什幺意思?阮泅怀疑霍士及之死的真实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