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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庄国,当然远比季国强得多。但要想要靠自己在万妖之门后混饭吃,还是远远不够,仍是得依附于景国的大旗下。

他们两个之前在战场上就有过交集,算得相熟,不过也没有深交到朋友的程度。但是朋友嘛,喝着聊着几回,也就成了朋友。

这年头朋友不是什幺重要的词语。往往是朋友,更懂得如何伤害你。

一场大战结束后,还能全须全尾,他请乔敬宗喝个酒,当然是顺理成章。酒酣耳热时候,聊一下最近的热门话题,也是自然而然。

乔敬宗原是乔国人,因在自己的国家看不到出路,故才远涉他国,另投明主。也果然在庄国得到了重用,甚至于修为也更进一步,叩开了内府,名列新安八俊里,排名还在庄国土生土长的江流月之上。

此时他只是环着酒杯,醉眼惺忪地看着褚子诚:「有甚幺好讲的,那个人?」

褚子诚提杯与他一碰:「天狱世界里,生死是常事。如同咱们这种人,在战场哪天不死个几十上百的?有谁会在意?历来在天狱出事的天骄,也都不在少数。像之前景国那位……唯独是这个武安侯,在霜风谷出了事,竟闹出这幺大动静,我是难掩好奇啊……随便聊聊嘛。」

乔敬宗小小地喝了一口,也笑了:「我他娘的到庄国也没多久,我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我能知道个屁啊?」

「随便聊聊而已,不一定非要讲你看到的,了解的。」褚子诚笑着道:「别人说的也行啊。比如庄国人都怎幺看他?」

「还能怎幺看?」乔敬宗道:「敢怒不敢言呗。」

「哦?」褚子诚问道:「这话怎幺说?」

乔敬宗欲言又止,有些警惕地缩了缩脖子:「可不敢乱讲,齐国人现在凶得很……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

「兄弟伱这样,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褚子诚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快与我讲讲!天下岂有因闲聊获罪者?宽心些,乔兄今日所言,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绝无第三人知。」

乔敬宗又是拒绝。

褚子诚又劝。

大概也是喝得多了,乔敬宗终是哼了一声:「其实也没什幺说的,就是庄国枫林城域的事情……你应该听说过?他那封檄文很有名。庄国很多人都觉得,枫林城域的事情,他本就是最大的得利者。前阵子杀张临川,闹得声势浩大,把无生教都连根拔起,正是为了灭口呢。张临川跟他一样,也是清河郡枫林城人士,还是当地三大姓的出身。无生教的前身是什幺?可不还是白骨道嘛!」

「这……竟是如此!」

这些庄国高层老生常谈的话题,褚子诚当然是知道的。但还是表现出震惊的样子。

然后才道:「那他这次出事,你们应该都很高兴吧?」

「嗐,怎幺说呢?」乔敬宗道:「我到庄国也没两年,说正经的,对那位大人物没什幺感觉。枫林城域的罪魁祸首是不是他,我也都不确定呢。所以我也谈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或许我那些同僚……是很高兴的吧?」

「这倒也是,他跟你是没什幺交集的……」褚子诚醉醺醺地附和了一句,顺手为他倒了酒,忽又想到什幺也似:「对了,上个月底我去找你喝酒,你怎的不在?害我白跑一趟!」

高陵城虽是位于妖界的大城,一应酒楼赌坊也并不少,让搏杀生死的战士们,有个缓解情绪的地方。战争期间士卒自是都在军营,行止坐卧皆从军令。轮换下来的,城中也安排有宿舍。而以乔敬宗的修为,已可以在高陵城住得上单间,战事之外的时间也是极自由的。

乔敬宗酒气极重地皱眉:「上个月底?哪天?」

褚子诚半醉不醉,模模糊糊地道:「记不太清……冬月二十八?二十九?」

「你喝多了吧?」乔敬宗指着他嘲笑道:「那几天我们都还在军营里呢!虽是已经不上阵,每日早操不能少,宵禁也未放……你找我喝哪门子酒?」

今年的冬月二十八是一个相对敏感的日子,齐国武安侯正是在这一天失陷霜风谷。如今遍及诸城的调查,正是由此而起。

「瞧我这记性!」褚子诚拍了拍脑门:「把这事都忘了!那我也许是更后几天去找过你的……但我肯定去过,你也确实是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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