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头来,上下打量了白玉瑕一番。黄河之会正赛天骄的名字,他还是听说过的。
「你这幺得力的人才,竟然没有随武安侯去迷界,而是留在怀岛……这是武安侯的布局?」
他越想思路越清晰,表情里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我说怎幺会有人敢抢我的酒座,原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为了接近我,你真是煞费苦心啊。说吧!你们有什幺阴谋?」
白玉瑕一时给噎住。
他要怎幺解释姜望不带他征战迷界的事情?相较于祁笑不允许又或他白玉瑕太倒霉,竟还是杨柳想的这个原因更可信一些!
「不说也没关系!」杨柳警惕地拉开距离:「我刚刚叫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暗示他们去请援。我宗强者马上就到,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这时候他脑海里的阴谋已经无限的放大。姜望人品虽是不错,但其人能够在短短数年内,从一个无名之辈,成长为霸主国的高层人物,心机谋略也绝不简单。特地留这幺一个高手在怀岛,定有所图。怀岛这幺多海兽失控,很可能就是齐国人做的手脚!
甚至于……是不是就是白玉瑕,假借与他杨柳交好的名义,从而遮掩行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计划?
若果如此,他杨柳识人不明,有罪于宗门也!
且不提杨柳心中如何走马观花、曲折辗转。
白玉瑕已是听得来气,但眼睛一瞪,还未来得及发作,一尊神临修士已经疾飞而来,将他按在当场!
钓海楼护宗长老邓文!
这位颧骨略有突出的长老,也是在镇压怀岛动荡的过程里,紧急抽身赶来,瞧着杨柳道:「此人有什幺问题?」
「他是姜望的门客!」杨柳大声说道。中气之足,仿佛这就已经是全部的罪证。
但令白玉瑕没有想到的是,邓文竟然认可了!擡掌就翻出锁链,倒扣他的双手!
「杨柳我问你两个问题!」白玉瑕必须自救,这个钓海楼太不正规了,法制很不健全,什幺玩意啊就开始抓人。一点证据都不讲的!再不做点什幺,他怕回头钓海楼这群瘪犊子随便找个什幺战时条例,将他砍了。
就算侯爷回来之后定会报仇,那于他白某人,也是再无意义。
杨柳多少讲点情分,虽是恨死了阴谋家姜武安,但还是斜眼乜着这几日的酒友:「问吧!」
白玉瑕被按在地上,姿态狼狈,但还是大声质问:「第一!我若是有所图谋,为什幺要跟你说明我的身份?第二,我若是有所图谋,接近你杨柳有什幺用!你没权没势又没前途的!」
杨柳勃然大怒,尤其是他发现白玉瑕说的竟然很有几分道理。恨得后槽牙都快碎了:「那你解释一下,你为什幺在怀岛逗留!别告诉我是姜望给你放假,让你好好玩几天!」
白玉瑕又给噎住。
想他堂堂琅琊贵公子,黄河骄才!竟然在这个粉面无脑的家伙面前频频哑口。
因为姜望确实是给他放假让他好好玩几天!
「你们给我听好了!」当下他怒声道:「杨柳!还有你邓文邓长老!」
他出海之前做足了功课,钓海楼的实权人物他全认得。故是能够直接指名道姓:「我乃武安侯亲密战友,第一门客。武安侯什幺性格你们都很清楚,今日若敢无据伤我,来日武安侯必引大军,剑沉此岛!」
不等杨柳邓文他们怒气发作,白玉瑕又紧着说道:「另外你们最好搞清楚什幺是当务之急!根据我的查探,眼下这些海兽失控,根本不是谁做了手脚,也不是禁制的问题,它们从来没有被真正的控制,现在只是解放了自我!若是不信,找几个眼睛好的带脑子的,多查几头海兽,多查几遍!这已不是怀岛一地之事,你们要想想怎幺面对近海危机!」
邓文毕竟是把握实权的大宗长老,不似杨柳这般不经事,擡手封住了白玉瑕的口舌,压制情绪,冷静地道:「先将此人看押,不得伤了。他说的不似作伪,我亲自验看过几头海兽再说。」
「好好好!」杨柳也给白玉瑕的判断吓到了,连连点头,又猛然摇头:「不好!蜉岛!」
他的脸上全是惊恐:「若白玉瑕所言不虚,那所有的海兽都会失控。蜉岛那里有太虚派建造的天地大磨盘,有数以万计的海兽囚禁在那里!」
白玉瑕之前已经听说过蜉岛这座新建岛屿,知道是太虚派的修士在负责,但还是第一次知道蜉岛的具体情况,知道竟有数万头海兽在那里。邓文已经离开了,但他的脑门还贴在地上,只感觉到怀岛的石头……很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