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皱起眉头。
传音给白玉瑕:「小白啊,咱们这店里的头牌好酒,是不是水掺得有点太多了?」
「没有啊。」白玉瑕忙着算帐,头也不擡地回道:「一坛也就兑了十坛。」
姜望啧了一声。
「喝神仙醉的人,那喝的是酒吗?是极寒岁月,是雪国风光,是这万里迢迢运过来的故事,是那种不可言说的感觉。掺不掺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真的是雪国运过来的,就连掺的水,也是雪国的雪水。」白玉瑕百忙之中宽解了一句:「老板我知道你人好,咱又不坑穷人。」
姜望沉默片刻,长叹一声:「好酒啊!」
意甚满足,拿起酒壶,慢悠悠地上楼去也。
但走到楼梯口,他的脚步就顿住了。
因为酒楼的门口,又来了一位新客。
此人体态极好,但面上裹了好几层布,叫人看不清长相。就连眼睛的完整轮廓,也是遮遮掩掩的,无法尽显。
身上的衣物用料极好,带着很明显的草原风格,原先肯定很是华贵。但显然未被珍惜,被恶劣的环境蹂躏过,灰扑扑的早已显不出贵气。
更像是从哪里捡回来再披上身的。
白玉京的跑堂热情相迎:「客官一共几位?」
但这人并不说话,只是隔着偌大的酒楼大堂,就那幺看着楼梯口位置的姜望。
姜望同样看着他。
顿了一会才道:「不用管,是我的朋友。」
跑堂于是退开。
而姜望继续往楼上走,这人便跟在了姜望身后。
拿着帐本的白玉瑕若有所思,这背影他隐约有些熟悉。但又摇摇头,遮面自有遮面的理由。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上了十二楼。
上得楼来,便是一个偌大的练功房。
这里空旷之极,除了一个蒲团,什幺都没有。
其余书房、茶室则在暗门后。
「坐。」姜望用脚把唯一的那个蒲团拨了过去,自己席地而坐。
来者也没有坐蒲团,就坐在了姜望对面。
姜望伸手帮他把遮面的布巾解下来,又掸了掸他身上的尘:「怎幺过来了?」
布巾解下之后,是一张无法用文字描述的脸。
无一个细节不绝美,就连这一路的仆仆风尘,落在这张脸上,都成为了美的点缀!
它会摧毁你所有关于「美」的理念。
让你觉得人脸之上就是应该有一点沙尘,有一点不去修饰的粗粝!
道历三九一九年的黄河之会,决出了天下第一的内府,天下第一的三十岁以下无限制。还决出了一个天下第一的美男子!
令黄舍利为之痛挽,赫连云云为之痴迷……「使人思及秦怀帝!」
那可是传说中的倾天下之貌。
据说当年秦宣帝嬴璋起兵,兵围咸阳宫,连着派了三波人去杀秦怀帝,却都不忍下手。最后还是嬴璋亲自拔剑入殿,才斩下那颗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