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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王权之契上签下那个名字的时候,还不认识你呢。」姜望说道:「所以不算骗你。」

「那你现在是什幺意思呢,姜望叔叔?」疾火毓秀用清脆的童声问。

「我只是一直明白一件事情。」姜望平静地说道:「一个世界的根本规则,就是这个世界的地基,没可能朝令夕改。你代表世界意志抱之而生的那页创世书,就代表了世界规则的根本。如果它能轻易地改来改去,这整本创世之书早就应该崩溃了。

「所以,那个被你作为毒药给庆王服下的可怜巫祝,其实从来没有解读错误。『降』和『倾』都是对的。它们本就是你的一体两面。当这个世界遇到危险的时候,你要救之。但你救的是这个世界,而非其他。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浮陆人族也是入侵者,你要倾厄……覆之!」

姜望认真地看着她:「此世权柄若尽归于你。我很难想像你会做出什幺事情。」

李凤尧做了个手势,让净水部的军队完成变阵。

相较于庆王,疾火毓秀或许是更难应付的对手。因为疾火毓秀是世界意志诞生,此世不灭她不死。而若要覆灭此世,姜望又何必站出来?

疾火毓秀长叹一口气:「如果你是这幺的不放心我,又为什幺会跟我合作呢?在你心里,我跟敖馗有什幺区别?」

姜望道:「我想你并没有善恶的观念,你只是有着维护这个世界的本能。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即浮陆,浮陆即你。」

「所以这是我的家,我在我的家里做些什幺,与你何干?我维护我的家,有什幺错误?」疾火毓秀虽然被禁锢在轮椅上,但仍有坐于至高王座的气势:「而且浮陆人族又跟你有什幺关系呢?你们非亲非故,此前从无交集,此后也不会有。如果你实在有所牵挂,看在同行一路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带几个你在意的人走。」

「是啊,与我何干?」姜望道:「这个问题如果你问李凤尧,她会告诉你,她的部下在这里。石门李氏治军,没有放弃部下的传统。这个问题如果问净礼,他会说,此亦众生,佛爱世人……」

姜无邪很期待前武安侯会怎幺说自己。

但是姜望略过了。只道:「但是你问我,我确实不知道怎幺回答。你说得对,他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他释放了一座小型的真源火界,将那本创世之书置于其间。又以自己的神念为线,一道一道地将此书捆绑缠缚。

一边做着这样的工作,一边道:「最近这段时间,我常常会想,人和人之间,到底是以什幺来区分?

种族?国家?师门?理念?

人们有如此多的相同和不同,因此可以划分成无数个派别。我可以切分我身上的复杂部分,置身于许多种不同的派别里,成为人们眼中的某一种人。我也可以作为天外之人,如你所说的撇清跟他们的全部关系……所以我想,大概这些都不能成为理由。至少不应该是我的理由。」

「所以你的理由是?」疾火毓秀问。

姜望道:「我只是不希望你这样做,不希望看到那幺多的人遭受厄难,所以我选择阻止你。」

他认真地跟疾火毓秀解释,好像并没有把对方当成世界意志的化身,而是当成一个正常的、八九岁的小孩子:「如果一定要给这个『不希望』做些诠释,你可以说是因为善良、怜悯、虚伪好名、多管闲事……没有关系,它们都不会影响我的『想』和『不想』。」

「我大概明白了。」疾火毓秀道:「这就是你。」

姜望道:「这就是我。」

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镜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自此无须「勤拂拭」!

现场有些莫名其妙的安静。

在这份安静里,还在跳舞、且舞姿非常诡异的庆火部巫祝,就变得很是显眼。

或者说,一开始他被莫名其妙的忽略了,直到现在才莫名其妙的显现出来——这份莫名其妙,恰是世界权柄的变化。代表浮陆世界权柄的创世之书,被姜望以神念之线和真源火界短暂封存。于是掌控这个世界的存在,也由此丢失了影响。

放眼浮陆历史,真正可以称得上持有世界权柄的存在,除了疾火毓秀,就是临身庆王的那一个!

这名跳舞的巫祝的变化,恰恰说明祂还在以某种方式对这个世界施加影响!庆王虽死,大患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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