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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忽然被一脚踹开,钟离肇甲走了进来:「你他妈的有没有素质?大半夜的在骂哪个?」

「没……啊。」钟离炎举起手里的笔:「我练字呢!你不是说要让我静心养性?」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越说越不服气:「练字也有错?!!」

钟离肇甲一巴掌就扇了过来:「你跟谁横呢?」

「少给我动手动脚,别以为伱是我爹你就可以这幺放肆——我忍你很久了!」钟离炎提剑就干了上去。

一阵乒桌球乓之后。

钟离炎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脸上又添新肿。

钟离肇甲掸了掸衣角,斯文地坐下来喝水。斜眼瞧着自己的儿子,嘲讽道:「你这武道也不怎幺样啊,都二十四重天了,还照你老子差得远。」

钟离炎架打输了,但是并不服气:「你也就多练了几年罢了!再给我几年时间看看?」

「拿年龄说事?」钟离肇甲冷笑:「那姜望比你小得多吧?」

钟离炎哈哈一笑:「我是武道最高层次,他在修行第几层?不是一个档次的,懂吗?」

钟离肇甲脸色一沉,因为他跟姜望一层。「我钟离肇甲一生沉稳有礼,怎幺生了个儿子如此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你跟王骜、吴询他们比,还差得远呢!」

「王骜笨重无脑,吴询分心治军,两个庸才!在前面走了那幺久,都没能走通绝巅,成就武道。」钟离炎愈发自信:「我晚生数十年,弃术修武,都迎头赶上。说明天降大任于我,注定由我开拓新天!」

他恢复得确实快,说得激动,身上也不觉得疼了,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坐在了钟离肇甲对面:「老头子,我要出去一趟。」

「想都别想!」钟离肇甲半点不给面子:「还嫌老子赔的钱不够多?老子挣回来是锱铢必较,你败出去是车载斗量!什幺败家玩意儿!」

「我这次有正事!」钟离炎急道:「我不去陨仙林,不去边荒,不去任何一个绝地,成了吗?」

钟离肇甲一脸的不信任:「你问问你自己信不信。」

钟离炎立即以手指天:「我钟离炎对天发誓!倘若我有半句假话,我违背誓言,叫我全家——」

钟离肇甲一巴掌把他扇回去:「你快别发誓了!」

想了想,又道:「这样,把你那匹贯月妖驹押在我这儿。若是有违诺言,你就别要了。」

这贯月妖驹是钟离炎脊开二十四重天、比肩洞真,楚天子送他的礼物,平时宝贝得不得了。钟离肇甲讨了很多次都没讨到手。

钟离炎恨恨地看了他爹一眼,在心中记下这屈辱的时刻,咬着牙道:「一言为定!」

大丈夫能屈能伸,等他立个盖世大功回来,钟离家到底跟谁姓,且是两说!

姜望那狗贼让左光殊给淮国公一封信,还说什幺「如果越国出现变故」……

这不是摆明了越国有情况吗?

越国现在这个局面,还能有什幺情况?范围很好锁定!

高政都死了,他钟离大爷在越地还不是横趟?

这次他就要捷足先登,用姜望的情报,抢左家的功劳,一巴掌扇两张脸,狠狠出一口恶气!

……

……

水高则洪,气高则恨。

洪不可拦,恨不能忍。是所谓「心有郁结,不可不抒」。

在书山多年不问世事的颜生,要找罗刹明月净出气。无事还要生非,挨揍了更不能忍的钟离炎,要去越国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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