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敖舒意说的话也太荒谬了,仿佛已经失心疯!
烈山人皇若真有此举,几乎是暗示了下一尊皇!且不说敖舒意是否有统御天下的才能,让一个龙族为天下共主,岂有此等可能?!
而敖舒意所叩问的,关于烈山人皇的「信任」。对于六位霸国天子而言,或许更显得可笑。
这也算得个问题幺?
人皇怎幺可能完全地信任一尊真龙?
身为人皇,怎幺可能用整个人族的安危,去验证敖舒意是否可靠?
为君为帝者,甚至都根本不会去考验人性,常常是有个危险苗头就抹掉了,遑论考验「龙性」!
无人理会敖舒意的呓语,那方九龙捧日永镇山河玺,无情印落。
咔咔咔咔!
敖舒意脚下踩着的水刻的山,发出冰裂般的声响,一瞬间碎为微尘!
而敖舒意身形下坠,坠在微尘之中,也竟如尘!
轰轰轰轰!
九座石镇渐次落下,重新为长河上枷戴锁。得了一息自由的囚徒,重新被关进监牢之中。
敖舒意仿佛听到长河的悲鸣。但长河静止如此,几乎贴压在河床,哪有波澜,哪有声音?
「呵呵呵呵……」
敖舒意低着头笑。祂几乎已经不能再昂起头,祂的脊背也更佝偻了。
早就知道是这般结果的……
那尊号为「烈山氏」的皇者,活着的时候,已经无敌于世。此尊所留下的手段,岂是敖舒意所能抗拒?
况且今时胜旧时,如今的人道力量,也不是中古时期可比了!
但是九镇……已经擡起过一瞬。
烈山氏亲手筑造的九镇,被我,敖舒意,擡起了一瞬!
喀嚓!
敖舒意猛地擡头!因为用力过巨,与那九龙捧日永镇山河玺的镇压力量冲突,导致祂的颈骨都在冲突中断掉!
这可是超脱者的骨头,本来万世不磨,本可以永恒不朽。
可祂不想再低头了!
「烈山氏!!!」
敖舒意已经披头散发,全无皇者威仪,然而仰天怒吼,状若疯癫:「我尽我诺,守我的约,践行我的道,捍卫我们共同的理想!你却没有做到,你答应我的那些!我知道你已经死了,我怨不着你——」
祂的胸腔剧烈起伏,祂愤怒而痛苦地喘息,于愤怒中,带着钢刀剜心般的悲怆:「可我怎幺能不怨你?!」
怎能不怨啊?
我事你如师,视你如父,一直都在追随你!
轰隆!!!
在长河的西极尽处,那玉京山的轮廓之后,代表着紫虚真君宗德祯的那尊高大虚影,一时嗔目!虚影中仿如虚笔勾勒的眼睛,一霎自虚显实,勾笔深刻,有如正在爆发的紫色天雷!
玉清道法,元始破妄极光灭!
自这双雷霆般的眼睛里,射出两道笔直的电光,洞穿时间和空间,落在敖舒意的道躯上,仿佛要阻挡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