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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方是宗德祯,祂纵有天倾之怒,不能宣泄。

现在又称「尊神」!

宗德祯所强调的,无非就是这个道理——祂究竟能不能算尊神,要看景国认不认。

「那幺——」原天神屈辱地道:「可以叫停冼南魁了吗?」

「不可以。」宗德祯说。

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冰冷:「拔尽和国境内的原天神庙,是因为你做了错误的选择。殷孝恒已经死了,这结果不可以挽回。你本可以避免,但是你没有。」

原天神混沌的眸色里有了真切的翻滚的愤怒,那种情绪甚至穿透祂的神位而存在,但最终还是静默。

直到这个时候,宗德祯才用足尖点了点地面:「但我们会留下这一座,因为你此刻的正确。」

白色的道袍轻轻一卷,宗德祯转身离开了。

已经死掉的原天神教大祭司,被撞碎的那几十堵高墙,就是景国人对这座至高神庙仅有的破坏。和国的都城,今日不会再有景国人来。

很久很久,原天神的身形都静默在那里。

祂仿佛在静听,那一座座神庙毁弃的声音。

和国太渺小了,景国的铁蹄,根本踏不到日落时分。

其实和国这样一个小国,境内的这些神庙、这些信徒,无论存亡与否,并不会影响到祂的力量。祂这般神位,早就摆脱了信仰的寄托。

像牧国之于苍图神,才会有至关紧要的影响。因为一座现世霸国的供养,人道洪流所绞缠的信仰之力,可以最大限度拓展现世神祇的神威边界。

但这是祂的国啊。

祂的尊严,今日被肆意地践踏了。

景国以此来宣示威严!

不是祂的尊严,就是祂的头颅,祂没得选。

抑或说,从一开始,这就是祂的选择。

一开始的对话里,原天神有意提及太虚道主,故意去朝闻道天宫,让宗德祯那位已不能自言的弟子,为自己作证。宗德祯则是一口一个「畸形产物」、「虚假永恒」。

双方互戳伤口,显然是原天神更痛一些。

因为宗德祯未见得在意虚渊之,甚至很有可能是亲手主导了虚渊之的结局。走到了今天的原天神,却不可能忽视自己的尊严。

是原天神不知道怎幺把宗德祯戳得更狠吗?

经历了几万年的岁月,几乎完整地注视了宗德祯的人生轨迹,祂有什幺不知道?

只是祂的忌惮更深。

祂无法肆无顾忌地给予伤害,就像宗德祯几乎与祂抵面,甚至是把祂的尊严踩在脚底,祂也不能倾泻自己如海的神威。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天马原。

天马原在景国和荆国的共同控制下,两大霸国都有将之摧毁的能力,而景国已经表现出决心。

原天神的命脉在其中。

现在都说景国是中央帝国,天京城是现世中心。

但所谓的「现世中心」,在漫长时光里,是有所偏移的。

更早之前,或者更具体地说——在神话时代,天马高原才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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