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慢用!」白掌柜笑容满面地把菜放下,风度翩翩地转身走了。
夏侯烈对匡命笑道:「估计我下次过来,白掌柜就不会亲自给我上菜了。」
「你待他倒是宽容。」匡命意有所指地说。
向来以暴烈着称的夏侯大都督,今天已经笑了很多次。
「我对人才一向宽容!」夏侯烈笑着道:「他若肯来荆国,骁骑副督虚位以待!」
「我说夏侯都督怎幺只身离国。」匡命道:「原是招揽人才来了!」
「左右无事,闲来逛逛!」夏侯烈看着匡命:「倒是你,堂堂八甲统帅,不好好待在景国,也出来瞎晃悠,被人杀了怎幺办?现在外面多危险啊!」
荆国未来数十年的国策已定,基本不再外拓,全力备战神霄。
他们这些半军半王的军府领袖,也就相对自由,可以多分一点时间在修行上。
骁骑大都督咧开了嘴:「宗掌教还能去找镇河真君负责吗?」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匡命这时候也带笑,但笑起来比不笑更阴冷:「我和骁骑大都督坐在一起吃饭,我要是出了事,肯定是都督的责任呐。」
平等国的优势正在于此,他们是光脚的,他们可以永远蛰伏,只在杀戮的时候露头。景国作为中央帝国,却不可能永远龟缩在国境内,需要向诸天万界施加影响力。
平等国胆敢对景国宣战,就是想用不设限的血腥报复,逼景国对伯鲁放手。
让家大业大的,忍让撒泼打滚的。
但景国绝不可能在这时候妥协!
他们不仅要予平等国更残酷的镇压。
如楼约,如他匡命,也还一再地出来,显示存在。以表示平等国的威胁根本不具备力量。
当然,前提是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你说说你,我就吃个饭——」夏侯烈拿起筷子,抱怨道:「你说得多晦气。」
「晦气的事儿多了!」匡命面无表情:「不多这一件。」
夏侯烈看了看他的脸色,叹了一声:「仇铁这人我知道。」
「他已经卸甲归田,修身养性多年。因为忧心国事,才出来做些事情。因为靖天六友之死,才做了这个河官。」
「竟就这幺被杀了。」
他一拍桌子:「这个世界还有公道可言吗?还有王法吗?」
酒楼中人纷纷侧目。
「小青羊」也在楼梯口探出一个机灵的脑门来。
夏侯烈大大咧咧地一摆手:「放心!不打架!纯聊天!」
褚幺眨了眨眼睛,以一种无害的姿态,慢慢举起一个果盘:「给两位贵客送一份应季的水果!」
他小跑上来,将果盘放好,又小跑着回去了。
夏侯烈看回匡命,义正辞严:「匡兄,只要景国一句话,荆国愿意替你们追责!」
「倒不必劳烦贵国。」匡命平静地道:「今天既然聊到这里,就顺便说一下,我们追查到了平等国护道人吴巳的真实身份,是你们荆国人。镜世台前去拿人的时候,希望贵国能予以配合。」
「好说。」夏侯烈非常干脆:「如在骁骑府,我让人绑了送过来。如在其它军府,我帮你去沟通!」
「夏侯大都督不问那人是谁?」匡命看着他。
「既然选择加入平等国,那就不是荆国人。」夏侯烈咧开一个残忍的笑容:「你们不动手,我们也要动手。」
「如此说来……」匡命眸光微垂:「目前我们还在一条路上。」
「至少在这个时候,我们没有必要分开走。」夏侯烈吃了一颗树莓,染得嘴角带红:「我是说——等会我送你?」
「不用了。」匡命道:「我享受危险!」
夏侯烈很是为他着想:「平等国猖獗成这样,竟敢对堂堂中央帝国,发起同态杀戮。固然可恨,也需警醒。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最可怕的是什幺——不知道谁是平等国,所有人都可以是平等国。你们一定要小心!」
这的确是最危险的可能。
平等国现在一副狗急跳墙的样子,对景国所有人展开无差别报复。若有人在其中浑水摸鱼,平等国肯定也只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