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冲褚幺警了一眼。
褚幺立即跟上:「我叫褚幺———·降魔除妖!"
姜望坐在书案前,忽地拍了拍酒坛,便如击岳,长声道:「人间每多不平事,一横在手枉宁直!」
吟罢了,他慨声道:「顾师义死了,行侠仗义者众!」
「因为天马原上的冠冕,东海之上的神辉,已经叫所有人都明白,游侠的尽头是什幺。」
「路已经出现,自然有无数人走。」
「当然很多人并非为『义」,为义神也。」
「但圣人言,『君子论迹不论心」。」
「做义事,便是义士!」
「义利一致,方有大势所趋,方见天下行侠,此则顾师义之所求。「
他看着姜安安和褚幺,终是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们都长大了,也该确立自己的志向,明白自己的人生理想。闭门所思,都不作数。路在脚下。」
「你二人,便以白玉京酒楼为起始,一者北上,一者南下,足丈万里,遇不平,以剑鸣。一者自牧至荆而后黎秦乔楚,一者自楚梁齐郑,而后荆牧,如此归于白玉京酒楼,两周神陆。」
姜安安面露喜色,这些年她被保护得太好,换言之也是被约束得太紧,偶有游历,也总是很多人盯着。这还是兄长第一次允许她独剑侠游,自履天下!她也学了一身本事呢。
「遵命!」她似模似样地冲兄长拱一拱手,而便自窗口飞出,脆脆地放声:「这风云大世,洪流天下,姜安安来了!!!『
至于连玉婵打算教训她的剑术课,自是溜了。
褚幺则是「喏」了一声,规规矩矩地给师父磕了个头道别,然后回房去收拾东西。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事事都得周虑,有备方能无患。
师父叫他和小师姑反向而行,各走一圈神陆,也有考较的意思在,他拜在师父门下这幺多年,也该叫师父知晓,他都学了些什幺。
「你是打算让他们走义神的路子?」
姜安安和褚幺都离开后,白掌柜在了门口,双手抱臂,幽幽地问。
姜望摇了摇头:「义神必发于民间,砺于疾苦,肩担天下,身承百哀,而襟怀万里!他们两个并无义神之格,但有襄侠之义。便走这一程吧,也叫他们知晓,何为万里之行,何为沧桑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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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瑕于是明白,这就是单纯用自己的影响力,为「义神」站台了一一镇河真君的妹妹,和镇河真君的徒弟,都来行侠,这侠义之路,能不好吗?
将来若有豪杰出,能担义神,不仅原天神为其护道,名夺三钟的镇河真君也是支持的。后者实力虽不如前者,声名远胜,影响力远重之。
当然锻链姜安安和褚幺的才能,培养他们的品格,也是目的。
「我们得偷偷跟着。」白玉瑕转身道:「酒楼你自己管吧。」
「胡闹!」姜望严肃道:「你们偷偷跟着,哪有历练的意义?」
白玉瑕撇了撇嘴:「当初要不是你来剑阁,我跟向前不知要吊多久一一历练归历练,爱护归爱护,你也不要以为你的名头就能抹掉路上的所有危险。况且你还是让他们一路行侠仗义,剑鸣不平----世间事,总是一方平了,另一方不能平。心有郁结,难免见血;切身利益,甚于杀身。人家杀红了眼睛,管你镇哪条河?」
姜望幽幽道:「我在他们神魂深处都落了赤心印。"
白玉瑕这才「哈』」了一声,也不说什幺,自下楼去。
房间里又只剩姜望自己。
和那三坛酒。
酒还是那个酒,人还是那个人,只是酒桌对面-————-空空。
姜望拿过其中一坛,拍开封泥,单手举坛,仰头鲸吞,直接一口饮尽,将空空的酒坛,按在了桌上:「君赠我以琼浆,于今独饮。
又叹道:「君赠我以琼瑶,不知何报!」
你顾师义死了,真就什幺也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