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但是啊!
他踏步而前。
却有一柄剑,更在他前。
中正堂皇,天路指心。那柄【君虽问】!
「公孙宗师!」辰燕寻对着独臂的法家宗师行礼,仍然是敬意给足:「上次去无回谷围我,是您法理所在,道德所依。我无怨言。」
「这几年不曾叨扰三刑宫。」
「今日人魔之路也转,燕春回之名也断,恶业已除,剑胎新生,法家若是不许人从头再来……」
他咧开嘴:「我也要闹了。」
【君虽问】微微一转,拦住了剧匮。
「宗师?」剧匮看过去。
生得猿臂蜂腰、好生豪迈的公孙不害,此刻眉峰郁结,残衣染血,好不悲凉,已生迟暮之感。
他叹息着道:「我之为法,已伤景国孽海布局。今混元邪仙临世在即,你我不可再任性。」
「哦。」
剧匮仍然是面无表情的,他好像从来不知道表情是什幺。
他将面前的阔剑拨开,继续往前走,像掀开了一扇帘。
「中央丞相说得对,三刑宫的确不代表法家,镜世台同样如此——我也只代表我。」
他踏进了辰燕寻身前三步,在这演武台上,踏出绝巅的战场!
而后便是剑光,难以形容的、剥夺了一切感知的剑光,灿耀在高台!
光熄灭了。
台上不见锋,唯有轻松带笑之少年。
人们恍惚忘记发生了什幺,似乎不曾看到剑光,当然也没有飞剑。
飞剑时代的绝世风景,以一次擦肩而过的怅然有失,就这样惊艳人间。
面如铸铁的真君擡起手来,试图抓住那些看不清的线条……试图定住规矩,
可是他的规矩不存在。
观河台上接二连三的变故,选手之中匿藏的千奇百怪……
现实早就证明了他的规矩不存在!
一场黄河之会,当初踌躇满志的述道之时,前所未有的人间盛事……却动摇了他的道心。让他的拳头这幺不坚决,让他的规矩这幺不分明。
他用力地擡手,但明白自己什幺都抓不住。
但模糊的世界里,有什幺在晃动。
他好像看到……
有人走到身前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