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瑕头也不回,立时遁走。
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见那年轻书生朝他们投来目光,心肝颤动,忙朝后飞退。
独孤盛一剑逼停宇文智及。
宇文化及打出一记冰玄劲,将独孤盛击退。
宇文智及也回身拍向张须陀,正要随兄长一起遁出临江宫,寻尉迟胜大军再做计较。
然而.
张须陀却怒吼一声,无惧这冰玄掌力。
一刀剁出,把宇文智及从空中打得惨叫跌落。
独孤盛抢步上前,没等宇文智及爬起来,一剑从他后心刺入,斩杀此贼。
「宇文智及已死!」
「还不投降!」
独孤盛大吼一声,宇文化及已闯入自家军阵,在辟守玄、辅公祏等人面前退走。
这两人也不出力,跃向了林士弘那一侧。
林士弘神功未成,善母的逍遥拆技高一筹,但林士弘这厮不怕她的拆气,故而拿他没办法。
这丰腴女人望着面色发紫的林士弘,心有怒火,却也只能跟随烈瑕与宇文化及的脚步。
周奕朝着杨广靠近。
韦公公方才见他剑法着实厉害,心中有鬼,哪敢叫他近身。
提着拂尘,往后挪了几步。
心中不断盘算,却对独孤家这一隐藏高手的信息毫无所知。
在韦公公疑惑时,杨广却看明白了。
他朝韦公公和周奕各看一眼,心中有种荒谬至极的感觉。
身边值得信任的内侍太监,竟然一直心怀恶意。
而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反贼,反倒让他觉得安全。
荒谬,实在荒谬.
杨广放眼成象殿,那些叛军陆续有人跪倒,接着越跪越多,一直跪到了大殿之外。
于一堆尸体中,他看到了幼子。
杨广没有说话,等独孤盛将幼子「赵王」从尸堆中抱出时,杨广仿佛被人毒哑一般,还是没有说话。
成象殿,似乎平静了下来。
「张大将军,你还好吗?」
令狐行达充满关切,朝张须陀走来。
张须陀捂着胸口,仿佛因宇文智及一击而受重伤。
「我很好,令狐将军先带人去皇城城楼处吧。」
张须陀挺了挺腰,似有一点勉强。
「好。」
令狐行达答应一声,往前走几步越过张须陀,似要对杨广报备。
就在他拱手作礼时,一个转身顺势拨动钢刀,动作娴熟无比,直朝张须陀刺去!
成象殿附近,一些不明情由的兵卒各都惊喝。
「当~!」
张须陀举刀格挡,没被偷袭,反以竖劈回应,将令狐行达的甲胄劈开,伤他右肋。
「你这奸佞之辈,把我也当成了裴虔通?」
令狐行达语气冰冷:「张大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说话时,左骁卫将军偕少监也往前一步。
「令狐将军所言不错。」
「张大将军看不清形势,还要再战吗?」
那些跪在外边的降兵最先看懵。
这时索性爬起来躲在一旁不理会,万一没认清,要幺身死,要幺跪了又跪。
令狐行达、偕少监,再加上林士弘的人手,他们已在人数上占优。
并且
双方的高手差距极大。
林士弘从队伍中走了出来,韦公公见藏不住了,便远离周奕亮明立场。
辟守玄,辅公祏,偕少监,令狐行达一齐上前。
这六人往前一站,便给人巨大压力。
忽然,距韦公公不远处,又走出一人。
这人也作书生打扮,和周奕一样轻袍缓带,却俊俏的不像样子,显得有些妖异。尤其是那双眼睛,只需稍稍露点妩媚之态,便能勾人心魄。
来人往前一步,目光扫过张须陀与独孤盛。
看向周奕时微微昂起白皙的脖子,折扇轻摇,只横眉给他一个侧脸,摆出一副高洁傲岸,与凡尘无有瓜葛的仙姿。
周奕一见这书生,心中的疑惑去了八九分。
张须陀与独孤盛却在疑惑中,压力更大一分。
一般作这种打扮,长相又奇特的人,都是极不好惹的。
独孤盛看了看周奕,这便是个例子。
「诸位又是什幺人?」张须陀冷声发问。
辟守玄年岁很大,看上去却年轻得很:「张将军,你想保杨广,须得听我们的安排。」
张须陀没说话,一直没开口的杨广却突然问道:
「你们又要朕做什幺?」
「很简单。」
林士弘没有看张须陀和独孤盛,只扫了周奕一眼,便对杨广说道:
「陛下传位给我,便可安享晚年。」
「你是何人?也想当天子?」
「论势力,我虎踞鄱阳湖,手下十万之众。论武力,我的天赋天下罕见,世间少有人是我对手。如今林某已是楚王,如何不能为帝?」
杨广语带轻蔑:「你自封为王,谁会承认?」
「那有什幺打紧,只需成为天下共主。」
林士弘豪迈道:「那时天下事在我,谁敢不从?」
「天下事不在你,而在天下人。」
林士弘、辟守玄,辅公祏,妖异书生都看向说话之人。
周奕走到独孤盛之前,挡住林士弘爆发的强横气势。
他看向这位江南楚王,语调清冷:
「尔祸江南,扰乱诸郡。明知铁骑会乃塞北虏骑,觊觎中土,犹甘心附和,朋比为奸。如此行止,既弃大义,复丧廉耻,与那草莽蟊贼何异?
既然如此,又有何资格在天子面前狺狺狂吠?」
声音传响成象殿,张须陀与独孤盛侧目望来,杨广盯着周奕背影眼神复杂,拍着龙椅嗤笑一声。
「你!」
林士弘面色发紫,亮起了青铜古戟,迸发狂暴气势:「你要试试我的兵刃是否锋利吗?」
周奕拔剑出鞘:「我剑也未尝不利。」
林士弘就要动手,一旁的辟守玄却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本人也来领教一下你的本事。」
魔门行事,谁与你讲江湖道义。
然而,周奕的反应却让辟守玄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