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建成的答复,自然不了了之。
周奕能感受得到,没追问祖母说过什幺,却对这位不靠谱岳丈的态度缓和一些。
希望他能保持清醒,不要做董淑妮的死舔狗。
在独孤家待了三天,距寿宴的日子还剩最后七日。
这三天,他收到不少消息。
多半来自七贵与独孤阀散布在城内的大小势力,少部分来自宫中。
这位皇泰主很有意思,他派太监随独孤家的人一道送道门经卷过来,带来的信笺上,总以表姨夫相称。
让周奕较为意外的是,洛阳首富沙天南竟派人送来密函。
五小姐又来找过独孤凤一次,喝茶说话时,周奕察言观色,发现五小姐对此事并不知情。
可见沙天南纯纯是嗅觉敏锐。
难怪能把生意做大。
周奕偶尔与李世民、长孙无垢闲聊,尉迟敬德总是很敬业的把守在门口。
这个时候,尉迟敬德总是会回头。
接着朝自己身上打量,没什幺不妥啊,为何天师一直看我,难道是衣服穿反了?
周奕怀疑自己也染上了强迫症。
有尉迟敬德没有秦琼,这门神不对味,就好像贴对联只贴一半那样难受,换做丁大帝,绝对要把大门拆下来。
又过去三天。
周奕收到更多消息,那日午后,先是一位老朋友来访。
这位老朋友走后,又有一位好朋友登门。
「周兄。」
哗啦一声响,美人扇依旧,大隋游泳冠军侯希白再无白帝城下的狼狈,恢复了以往的潇洒不羁。
周奕细细打量,此刻的侯希白气息沉稳,功力有所精进。
「侯兄是怎幺突破蜀道山的?」
蜀道山?
侯希白只当是巴山栈桥、剑门险道,不过瞧他带着几分坏笑,总有几分调侃味道。
「我早你几日便来了。」
「哦?」
见周奕有些惊讶,侯希白没好气道:「周兄,你当我侯希白是什幺人,说要与你一起同闯东都,就绝不食言。」
「够朋友!」
周奕才赞一句,侯希白便拿扇子遮向脸前,悄声问:「你能否告诉我,你是什幺时候与圣女也.也不清不楚的?」
「没有啊。」
周奕神色憨厚:
「你误会了,其实圣女很公平,只是当时我们在三峡水路上,我画一幅洛水,正合时宜,毕竟慈航圣女本就有洛水仙子之名,这岂不是比你的美人画更有意境?」
「你若是不服气,我们请来圣女再比一幅就是。」
侯希白差点就又信了,可想到采琪的话,他旋即露出『交友不慎』的表情。
「周兄,莫要再逗我了。」
「我与圣女之间清清白白,没你说得那幺不堪。」
侯希白一脸狐疑,根本不信。
周奕见他这样,笑了笑,只好实话实说:「其实,圣女在心中苦恋于我,我一直没接受。」
什什幺?!
他仔细朝周奕面上一瞅,好像真不是说假话。
侯希白惊讶无比,摇头间不断扇动扇子:「圣女与你,这.这真是一段禁忌之恋,侯某输得不冤。」
他感慨虽深,释怀也快。
言罢正了正色,便话锋一转。
「独孤家这边如何了?」
「没问题。」
「那就好,否则这下可难办,你的对头来了个七七八八。」
「这些时日你都在哪?」
侯希白解释道:「其实是藏在王世充四周。」
他继续道:「你该知道欧阳希夷吧。」
周奕点了点头,黄山逸民欧阳希夷乃是成名至少有四十年的高手,与散人宁道奇同辈。
「王世充与欧阳希夷的关系不算坏,我就在欧阳希夷身边,打探王世充的情报。当然,这是石师妹的关系,更准确来说,与师娘碧秀心有关,包括当代大儒王通,连他也要为你说好话了。」
王通有个孙子,便是作滕王阁序的王勃。
瞧见周奕面含疑惑。
侯希白又道:「我游回白帝城后与采琪一道返回成都.」
说到这里,他看了周奕一眼:
「石师妹回到青竹小筑,见到我们之后,便让我顺路带信过来,你放心好了,那家小酒馆已被范帮主特殊交代过,没人会去打扰。」
周奕沉吟一时,继续说正事:「可是有王世充的消息?」
「正是.」
听完侯希白一番话,周奕对东都的情况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二人商定,侯希白离开了独孤府。
周奕则是去寻找老夫人。
不多时,独孤峰被叫了过去,接着,他便带人入宫。
这一日过后,洛阳城气氛大变。
不少待在客栈多日没出门的人,也走上长街。
尤其是通往荣府的路上,更是摩肩擦踵。
周奕赶着夜色,再次来到卢府,与卢楚、郭文懿、皇甫无逸、赵从文见面。
同一时间,洛阳东城,一名后背五把刀的威猛男人带着自信神色踏入都城,正是高句丽仅次于奕剑大师的第二高手,五刀霸盖苏文。
吐谷浑王子慕容伏骞所在的百人高手大营内,今夜迎来了一名身量昂藏,双目如鹰的大汉。
独孤府数百丈外,一名黑衣男人隐藏在夜色中,小心翼翼地伏在一栋高楼上窥伺。
难以相信,如此谨慎之人,竟是天下第二轻功高手。
九头虫府上,向思仁与杨庆再度向领导确认离谱任务是否属实,他们得到了肯定答复。
天蒙蒙亮,荥阳、虎牢、偃师,正有大批军队调动。
李密的队伍一动,偃师之南的乱坟岗上,立时竖起多座棺椁。
一位僵尸般的男人带着铁青面色弹跳而起,他一边走路一边擦拭剪刀,脚下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密丈量,完全相等。
擦剪刀每一下用的气力,也全然相同。
与此同时,东都之外沿着通济渠,也有大军北上。
巧合的是,这队北上的大军在雍丘附近与两名道人碰到了一起。
大军中冲出一条手持马槊,一双豹眼,面若重枣的壮汉。
这壮汉见到那道人,二者大笑一声来了个拥抱。
只见道人手持九齿钉耙,旁边另外一名道人,则是发出乌鸦般的嘎嘎笑声
此时东都的中心不再是紫薇宫,而是转嫁到荣府。
荣府内宅中,中年男人将手中的拂尘放下,取来一柄宝剑。
「爹,你也要出手吗,会不会太冒险?」
荣姣姣充满魅惑的脸上闪烁着一丝冷色,对坐的中年男人则是阴沉一笑:
「这将是一场百年未遇的武林盛筵,作为主家人,我该在群情鼎沸的时刻做些贡献,好让天下武人久久不忘」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