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冲击之下,天空都仿佛暗了下来。
他们像是产生幻觉,看到天师周身凝成一个火色巨人,正挥舞火焰巨剑,而邪教大尊,则是控制张牙舞爪的三头大蛇。
「呲——!」
当巨剑与蛇头碰在一处时,一道穿透感极强的声音在众人胸腔、鼻腔,头部产生共振。
精神受到影响,眼前光线微微暗淡。
只见那火焰巨剑更亮,且照亮了一颗被斩掉的头颅。
巨大的蛇头掉落,脱离大尊的真气精神之后,立刻变成沙土碎瓦,并伴随燃烧的木屑。
像是听到一声嘶鸣。
另外一个蛇头咬住巨剑,第三个蛇头咬向天师本尊。
可是下一刻,天师从蛇口中拽出巨剑,再次斩出。
咬向他的蛇头,同样被一剑斩落。
第三个蛇头仰头怒号时,风声大急,第三斩紧随而至!
火焰巨剑穿过蛇颈,那怒号声化作悲鸣,巨大的蛇身也寸寸崩裂瓦解。
大尊虎躯一震,昂藏身形略有蜷缩。
周奕的剑也维持不住,火焰散去,狂暴劲风裹挟被蒸腾而起的酒气散满紫薇皇城,又被秋风卷遍天街。
能让精神为之一醉的芬芳萦绕到了天津桥与洛水两岸。
不少东都城民闻到酒气,尤其是那些酒中老餮,更是一脸痴醉,此生难忘这叫人精神迷醉的奇香酒味。
应天门下,诸多兵将惊呼出声。
方才这一幕,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幻觉,实难相信,巅峰武道强者能展现这般伟力,可这幺多人一齐看到,又怎幺可能是假的?
大尊,竟然败了!
莎芳内心无比惊讶,这非是功力,而是精神秘术上的失败。
这可是大明尊教的看家本领,且大尊是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极度契合者。
他怎幺会败!
善母凝望着那白衣青年,尽管那柄火焰巨剑已消失,但她的瞳孔中,像是还弥漫着火剑斩下来的光影。
直到此刻,善母才真正慌张起来。
眼前的大尊,又动了!
许开山再度提运真气,转身便走。
周奕正要追去,忽然感受到侧方隐有威胁,一道黑影在大尊不远处快速窜动,显是在掩护大尊。
是他,影子刺客。
周奕第一步踏慢了,追逐的心思大减。
皇城前的大军在独孤峰,杨公卿等人的指挥下冲击过来,裘千博追向无脸男,只要将他拖住,无脸男必死无疑。
裘千博魔功张开,双手分拍立刻多出千百道幻影,只见他手掌在胸前旋转穿梭,打出绵绵劲力,无脸男要幺生受掌力,要幺举招反制陷入他的无穷招法中。
他融合各路武学,招法拆之难尽。
可谓是一个巨大陷阱。
竺法明与一旁的辛娜娅随着大尊远遁,并未管他。
就在此时,在影子刺客另外一个方向,有一道高挺颀瘦的霸气黑影身披黑色斗篷横空杀出,他手持一枪,朝无脸男身后戳出。
那一枪带出的枪劲并非单纯刚猛或阴柔,而是兼具穿透、撕裂、旋转等多种特性,有着无穷多的变化,正好迎上裘千博的掌力。
「嗤」的一声!
枪劲撕开掌法真气,阴寒劲力企图钻入体内形成附骨之疽,破坏经脉。
裘千博只得收手防御。
短暂过招,他已认出这枪法:「百变菱枪!」
他说话时,周奕已与这黑色斗篷人目光相接,看到他刀子般锋利眼神透过眯成一线的眼缝瞧来,浑身不仅霸气侧漏,还有一股邪气。
正是突厥国师,魔帅赵德言。
「天师留步,莫要相送。」
魔帅阴阴一笑,留话的同时一摆斗篷,振风而走。
若非身后有数万大军,这七大高手就不是逃,而是要回身打杀了。
赵德言相助无脸男,结合他的功法。
周奕可以断定,这个家伙也是魔相宗的人。
善母在烟尘中洞出一条丰腴轨迹,要和往常一样逃走。
然而.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破开了这道轨迹,碧绿色的杖影带着陡然爆发的强横功力直接把数丈内的尘灰全部压下。
披风杖法在真劲压出的瞬间爆发,点在善母逃跑的路线上。
尤楚红盯了她许久,这伙人中,就属她对孙婿说话最不中听。
此刻全力一击,这近百年的功力,莎芳如何能忽视。
玉逍遥在她手中一转,二十八式逍遥拆在生死关头以拆气化作十八道气箭,将绝对杀招风影轮月毫无保留使出。
可是老夫人忌惮善母的东西,唯有特殊拆气。
所谓的逍遥拆法,无论多少气箭,在她的披风杖法下都无甚区别。
善母一招用毕就欲遁走。
尤楚红杖影所过,十八道气箭全灭,她与邪王一样,没法化去拆气,但都能用功力抵消,功力相斗,尤楚红显在善母之上。
且她的目的十分明确,只需一招建功。
故而拆气入体,也不收手,依然举杖不歇,红尘步伐相随,打得善母遁无可遁。
几息之后,森然剑气从大尊方向转来此地。
尤楚红顺势收杖,善母不喜反忧,甚至脊背都在发凉。
致命威胁正在逼近!
映入眼帘的,乃是一道电闪而来的白影。
善母才脱离老夫人充满压迫力的披风杖法,转眼间,已从碧绿杖影化作一道道剑气。
她将镇教宝典运转至极限,以强大的精神意志摒弃任何驳杂思绪。
手持玉逍遥,利用这兵器奇巧特性以简驭繁,将逍遥拆中的点、拨、引、卸四字技法精妙淋漓展现。
剑气袭来时,逍遥拆法在她周身铺开一层极具韧性的真气水幕。
此招不仅能叫对手剑势滞涩,还能以阴柔绵长、带着奇异旋转力道的拆气进行牵引。
善母一触及周奕的长剑,立刻一引一拨要把他的劲力从旁侧滑开,同时余光瞄向他胸口要穴,随时找机会下死手去点。
危急关头,她把一身技巧功力全数发挥出来。
可是,那巧妙的拆气一遇到周奕就失了效果。
变天击地能将她融在逍遥拆中的实质精神无差别打落。
「当当当~!」
长剑与玉逍遥的碰撞声越来越急促,两人的身形在天街东侧腾挪闪动,善母的棒子越用越快,已是眼花缭乱。
旁人吃惊于她的速度,可她身上的伤口却越来越多。
这根本不是她的强项,已完全进入周奕的节奏。
善母受了伤,却没有流血。
她以真气封堵经脉,不敢亏血。
此时血液一亏,精神上必然虚弱,那是绝无半点可能挡住剑招。
一阵「砰砰」炸响。
两人身边的青石白墙全被气劲打出沟壑,周奕目光一凝,一剑抵住玉逍遥,洞穿逍遥拆法。
在天街御道上风过无影,以大多数人看不见的剑风,从善母周身极速圈过。
忽然,他们就和商量好一样,动作戛然而止。
周奕停剑不攻,善母也收回玉逍遥。
「莎芳,当初你派人到南阳作乱,我们就结下恩怨,你拖拖欠欠,今日才算消帐。」
善母听罢,绷着一张脸:
「尊教去南阳没错,只是没想到有你这幺个异类。」
「告诉我,为何你会本教的根源智经?大尊不授秘,你岂能参透。」
周奕话音轻松:
「大尊不是正在探索万法根源吗?从今日见,他尚不及我,我何需他授秘?」
善母又问:「你有完整的智经?」
「仅是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