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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安静过去,第二天大早,周奕将晚上写好的信交给表妹,等天大亮,再转给杨镇。

此信自然是给周老叹几人的。

没有叫晏秋夏姝,依娜将他送上湍水船头,待船被晨晓寒雾所笼再也瞧不见时,她才返回城内。

……

襄阳城头,汉水派高手不去理会城门处的热闹喧哗,正一刻不停地朝上游瞭望。

这是襄阳大龙头季亦农的命令。

季大龙头在襄阳经营的时间,远比不上钱独关。

起初他能坐稳大龙头的位置,全靠背后高手扶持。

自然是阴癸派的云长老、霞长老等人。

这些魔门元老虽够不上江湖顶级,可对小帮小派,一样是降维打击,轻易招惹不得。

季亦农有这些靠山,才死掉老大、又有阴癸派背景的汉水派第一个投诚。

他们是本地第一大派,其余小势力,纷纷效仿。

没想到的是.

这位季大龙头竟颇有手段,把钱独关的规矩彻底改了。

这老钱比较好说话,他自知是阴癸派前台傀儡,没什幺野心。只要你不影响他捞钱,无论是黑道白道,都能在襄阳混下去。

季大龙头却狠辣果决。

他不喜欢钱,却让黑白两道的人都得听他的规矩,否则一律打杀。

初时引起巨大风波。

但随着阴癸派高手杀过几轮之后,剩下的全都老实了。

利用这几场杀伐积攒的威势,季亦农逐渐掌控襄阳。

到了现在,已无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所以,城楼上的汉水派高手,正严谨地执行季大龙头的命令。

过了半晌,城楼上的放哨之人发现异常,有数条船顺着汉水而下。

临近护城河时,有人下去打听。

接着,便去季府汇报。

此地汉水派的人熟门熟路,所谓的季府,仅是将「钱府」换一个匾额。

到了议事堂。

城楼上的放哨人朝里间一瞅,见到了几位可怕人物。

他赶忙低头,拱手汇报:

「大龙头,有几条可疑船只,是从南阳方向来的。」

「船上有什幺人?」

这是一道女声,放哨人赶忙回应,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报出。

等他说完,那女声再次响起:

「下去吧,继续盯着。」

「是!」

放哨人离开,季亦农扭过脖颈,看向主座上的那名女子。

「云长老,你这样做有何意义?」

季亦农道:「难道你要布置陷阱对付道门天师?」

「对付什幺?」

云采温道:「辟守玄与荣凤祥在东都布置的陷阱还不够大吗?他们却死的一个比一个惨,我早说过,此人羽翼已丰,不可再交恶,他们非要自以为是。」

霞长老在一旁点头。

她现在对云采温佩服不已。

倘若不是听了云长老的话,此时她已和辟守玄、闻采婷一样,命丧荣府。

这时,通过云长老的话,已揣摩到一些用意。

「采温,可是闻到风声便走?」

霞长老直白的话,让一旁的白清儿与季亦农都顿了顿。

云长老咳了一声:

「天师若来襄阳,意义重大,我们得迅速禀告宗尊。」

季亦农也不点破,忽然想起一件事:「辟长老离开时曾命令我跟随林士弘一道起势,如今南方将要大战,襄阳还照原来的计划吗?」

云采温皱眉看了他一眼:

「辟守玄已经死了,宗尊没有安排,你就在这别动。」

「那天师要是到此,我该怎幺办?」

「随机应变,」云采温轻描淡写道,「这不是你拿手的?」

季亦农在心中大骂她油滑,晓得她不想担责任。

云长老话罢站起身,一言不发朝外走去。

她近段时日总是如此,季亦农没觉得奇怪。

霞长老不清楚她的意图,却本能跟了上去。

让霞长老没想到的是,云采温没回自己的房舍,而是跃出院墙,欲要远离此地。

「采温,这是为何?」

「走。」

「天师不是还没来吗?」

云长老道:「东都乱局已平,你想想看,此刻在他的地盘上,襄阳城像不像是一颗钉子。近些日子,我总是心神不宁,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这襄阳没什幺高手,等我们发现他来此,恐怕就走不掉了。」

霞长老觉得有道理:「不过,我们好像也没得罪过他,宗主还与他一同对付净念禅院,应该不会对我们动手吧?」

云长老露出个不太礼貌的笑容。

「你怎幺变得天真了。」

「这人斤斤计较,什幺都要清算,我们与辟守玄这祸害精待在一起,准要被他清算。」

「你要不走,就在这里陪季亦农,这家伙对宗尊倒是挺忠心的。」

「走走走」

霞长老无脑相信她的判断:「那清儿怎幺办?」

「不打紧,她毕竟是宗尊的弟子。」

云长老长袖一拂,与霞长老驾驭轻功而去

议事堂内,白清儿等了半天没见两位师叔回来。

事情还没商量出一个结果,她准备唤人来问,季亦农道:「不必了。」

「以我对云长老的了解,她多半已经逃.寻宗主去了。」

他们从南阳就开始合作,实在太了解云采温的为人。

白清儿有些诧异。

「那那你打算怎幺处理襄阳之事?」

季亦农罕见露出自信之色:「白姑娘请放心,季某自有办法。」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季亦农话音未落,外间突兀响起脚步声。

这脚步声之前没有听到,此时已靠得很近,显是故意给他们听见的。

只见门外右侧,缓缓走出一位白衣青年。

白清儿哪怕第一次瞧见来人真容,也从那令人悸动的气质与长相中,瞬间意识到他的身份。

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由看向季亦农。

这位襄阳大龙头,表现得还算镇定。

但他又该如何应对?

白清儿那带着诡艳的秀眸,倏地填满惊异之色。

她的瞳孔中,倒映着这样一幅画面。

白衣青年方才露面,季大龙头一言不发,直接走上前,倒头就拜!

这就是你说的「自有办法」?

「不知天师驾临,季亦农没能远迎,真是该死。」

周奕一摆手:「起来吧。」

他看向一旁与婠婠气质有几分相似的姑娘,随口问道:「你是白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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