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心中焦急。
这城东不守也罢,于是果断对身旁三人喊道:「走,速去城北。」
三人各都吃惊,明白萧铣的心思。
可城东一丢,大军入内,其余各门休想再守。
也就是说,萧铣放弃了等待其余队伍前来支援的机会。
他不是在与三人商量,而是下令。
留下数军在城东送死拖延时间,萧铣带着其余亲卫精锐,直奔城北而去。
岑文本见状,跟着杂乱的队伍走过一程,又趁乱返回。
萧铣忙着逃命,哪里顾得上他。
岑文本登上城楼,指挥城东守将,待萧铣稍微退远之后,他即刻下令,叫城东近万人停手,顷刻间,九江之东易主!
萧铣的行为,让本来还能守一段时间的九江,迅速进入崩溃态势。
丢弃兵刃投降的人越来越多。
沈法兴的速度不比萧铣慢多少,他带着亲兵精锐,一样涌入城北。
林士弘的浔阳宫,也在此地。
一个多时辰过后,各路大军分次入城,里里外外,几乎将九江城内的残部包围住了。
李靖、徐世绩等人,都已来到浔阳宫外围。
此地,还有最后的四万余敌兵。
又半个时辰后,林士弘的浔阳宫被占据,最后两万残部,全退居九江之北。
那经过扩建的北城楼高大雄伟,还有一层露台。
这里贴近大江,严冬的江风好大,穿过露台时,像是刀子一般割人皮肉。
叫人感觉荒诞的是,北城露台上,正有三位身着龙袍之人。
「两位,可是风太大了?」林士弘讥讽一笑。
「没有。」
沈法兴与萧铣都在摇头,目光却看向十丈之下,乌央乌央逼近的庞大军阵,他们嘴硬不愿承认内心的恐慌,身体却诚实地打着摆子。
对于林士弘的嘲弄,他们已没资格动怒了。
「就你们这点胆量,也要与我一道联手对付那周奕?」
林士弘带着奚落之色:「既然这幺害怕,何不去下跪求饶,也许他心情好,顺便想赚个好名声,留你们一命呢?」
萧铣嘴角抽动,很想骂人。
但他苟住了,全当耳旁风,林士弘的态度反而让他们产生巨大希望。
他旁敲侧击:
「楚帝,对方大军数十万,此刻就算击溃姓周的,只怕也回天乏术。」
沈法兴的目光从那庞大军阵上收回,看向林士弘,等待他回答。
没想到.
林士弘如同听到一个笑话,哧哧笑了起来。
「那又如何?」
他站在两人中间,左右两只胳膊各搭在他们的肩头上:
「这只是你们这些庸人的烦恼,我一点也不在乎这九江城。待我功成,什幺九江、江南,这天下也是唾手可得。」
「反抗之人,全杀了便是。」
「只不过,你们一辈子没机会感受这等心境。」
他自信一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别以为穿着龙袍,你们就能与我一样。」
沈法兴与萧铣身体颤抖得更厉害,心沉入谷底,还有一种愤怒。
「你!!」
沈法兴怒道:「你嚣张过头了!」
萧铣沉声问:「楚帝,你当真有必胜的把握?」
林士弘目色残忍:
「你们两个穿这身衣服到九江,等于是挑衅我。其实我要杀掉你们,就像捏死两只蚂蚁一样简单,留你们到现在,只是给你们一个看到差距的机会。」
萧铣和沈法兴不及说话,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洪亮声音:
「林士弘,还不受降?!」
这一刻,无数道目光射在城楼上。
林士弘将萧铣与沈法兴朝两侧一拨,接着在轰隆一声爆响中,他冲上了城楼之顶。
脚踏顶脊,双手环抱,朔风吹起了他披在肩头的长发,疯魔乱舞。
对于四方视线,无动于衷。
他没有理睬喊话的李靖,面泛紫光,目含霸气,在人群中飞速扫过一眼。
众人早听过江南双霸的名号。
不过,他比任少名要强太多,只从此刻来看,因紫血大法这门神奇功法的具现,果有几分绝顶强者的威势。
林士宏冷峻一笑:
「天师何在?不是放出豪言,说要在九江斩我吗?」
他声量不大,却像是趴在每个人耳边说话一般。
这让看热闹的宋缺来了一点兴趣。
西侧大军之前的宋智、宋鲁低声交谈起来,他们察觉到了林士弘的巨大变化。
且这一刻,他展露的实力,也远比此前要高。
他们议论时,虚行之已走上前来。
「林士弘,你此刻仅是一只将死困兽,配不上这份体面。等我们将你的头颅摘下,再见吾主不迟。」
虚行之说的可不是大话。
超过三十万人马,大宗师也得逃命,何况是林士弘。
「你们也想杀我?」
林士弘哈哈大笑:「我若想走,谁可拦得?」
说到这里,他大脑急转,忽然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
他一个转身,看向江面。
若想从大军中脱困,唯有从江上走这一条道路。
也就是说,已有人断在生路上。
林士弘对城内大军毫无兴趣,他思维何等敏捷,想通前后,立刻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双掌齐振,束缚吊桥的绳索立刻崩断。
「轰~!」
一声巨响,吊桥砸落,他从城楼之顶飞身下到吊桥,朝着不远处的江边奔去。
沈法兴、萧铣猝不及防,但也飞速跟上。
因为后方的大军压了上来。
城内的守军,不少以为林士弘要顺江而逃,于是一起奔向江边。
然而,周奕一方早有布置。
长江东西两侧,全是军阵,林士弘根本出不去。
顷刻间,就变成了三面合围,背靠大江的必死局面。
林士弘到了江畔,他发现自己所想果然不错。
此时江北沿岸,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胆小一些的人,隔江看戏。
胆大的人,自然在九江城内。
时值枯水之节,江面犹阔数里之遥,望之若苍龙偃卧,烟波接天。
有道是楚水吴山共莽苍,别有一番壮阔。
林士宏见江边有一艘因战火而被打烂的二层破船,他一跃而上,立刻站在江畔最高处。
这时
大军中无数弓箭已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