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血融水,水被冰冻,这让他无比难受。
就在他心神剧震,魔功出现刹那缝隙的瞬间。
冰河之上,周奕的身影又动了。
他一闪而近。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清脆的剑鸣之声。
紧随而来的,便是一道璀璨剑光。
林士弘回过神来,怒吼一声,强行催动紫血大法抵挡。
他身后附着精神,拿着鱼叉的紫晶怪物,带着一股压制精神的力量,一叉戳来。
然而剑光一闪,连空间都跟着波动。
嗤——!
剑光斩过,一声异响冰晶碎裂。
巨大的紫晶怪物变成了虚影,瞬间消散。
林士弘僵立在原地,自信之色半点瞧不见了,脸上的惊骇尚未褪去,瞳孔映着一道奔袭而来、毫无停滞的剑光。
他周身蒸腾的妖异紫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溃散消失。
「不、不!」
他发出最后的惊吼声。
周奕恍若未闻,一剑顺下,在斩碎其精神造物后,贯穿了林士弘的本体。
湛卢上有一层致密真气附着,一滴血不沾。
林士弘脖颈切面,光滑如镜。
他的脸上,带着化不去的无尽惊恐,脑袋正慢慢从脖子上滑落。
脸上的紫色越来越淡,死死盯着周奕,用最后的声音喊出:「你你.」
再发不出下文。
周奕帮他接上话:
「你沐猴而冠,僭称帝号,楚之伪帝,今日斩之。」
话罢,收剑入鞘,林士弘的脑袋刚好滑到地面。
这一幕,被所有人见证。
楚帝林士弘,连同他掀起的滔天魔浪,先被冰封,进而一剑斩灭!
江边观战之众,无不失神。
与林士弘一起来到江边的兵卒,望着江畔的那颗脑袋,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当第一个人跪地之后,其余人全部丢下兵刃,拜倒求饶。
虚行之、李靖等人,也有些发愣。
徐世绩有种庆幸、赚到大便宜的感觉。
尤宏达则是想到了蔡河边大火、慈谿涧大水,一切都对上了。
他反应够快,立刻派人上前收押降兵,清出道路。
宋阀那边,宋鲁对宋智对视了一眼。
宋鲁勉勉强强竖起一根手指,给自家大兄一个面子。
宋智摇头,同为用剑人,这一刻他看到了什幺才是天下第一剑客。
于是,铁面无私地用手比划了个「零」。
倘若生死一战,他认为大兄的胜算将是零成。
二人同时看向宋缺,天刀正捏着下巴,认真看那被冻结的江面,还有那冻在空中的八丈怒涛。
武道天人、至阴无极?
神奇啊,这就是沟通天地的力量吗?
宋缺像是看懂了一些东西,至少明白了林士弘为何一招而败。
倘若天师已臻达至阴无极,林士弘以阴寒领域驭水与他相斗,这不是找死吗?
既惊叹于周奕方才操控天地间的伟力,又觉得这一幕颇为荒诞梦幻。
宋缺正在沉思,似是因为天霜寒气倾泻,江边下起大雪。
他擡头望天,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林士弘的脑袋,由紫转白。
周围降兵被清走,还剩下最后两人。
自然是梁帝萧铣,吴帝沈法兴。
萧铣目光躲闪,不敢与周奕对视,可周奕直接把目光移来,看向这位早年打入夫子山中的欠债之人。
他着一身龙袍,在感受到周奕的目光后,跪在地上。
「饶命,天师饶我一命~!」
萧铣不想死,已顾不上面子,常听闻周奕待人宽厚,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投降,兴许有一线生机。
但是
周奕没有理会他,反而看向一旁昂首而立的沈法兴。
「你不怕死?」
「怕死又如何。」
沈法兴有些鄙夷地看向萧铣:「但我也是当过皇帝的人,岂能卑颜屈膝。」
「天师,给我一柄剑吧。」
「给他。」
李靖闻言,准备拔剑,才想起自己是用刀的。
一旁的尤宏达把手中钢鞭一收,从吴国余杭城降将余伯陵的腰间拔出剑来,递给了沈法兴。
巧合是.
这柄剑,正是沈法兴赐给余伯陵的。
他将余伯陵卖在余杭,余伯陵投降挂上周旗,转眼间,这柄剑来到他面前。
以吴国的剑,斩吴国的皇帝。
沈法兴心中生出一股恶气,他看向毫无防备的周奕,很想一剑斩过去。
又默默叹气.
心知实力差距太大,只得放弃。
沈法兴来到江边,心中无限懊悔,早知如此,不如提早投降。
于是悲愤大吼一声,把剑朝脖颈一引,热血飞溅,登时了帐。
「将他葬了。」
「是!」
有兵卒上前,将沈法兴的尸首擡走。
「嗤~~!」
斩杀沈法兴的剑,转眼插在萧铣身前,半没于地。
萧铣见状,心中拔凉。
「天师,我已悔悟,恳请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埋头叩首。
「萧铣,你远不如沈法兴。」
萧铣并不在乎这些羞辱之言,卑微道:「我自知欠过天师旧帐,现有一笔巨大财富被我埋在巴陵,可挖出抵债。」
「你与巴陵帮密不可分,害人无数,欠的可不止我一人,有什幺资格活着。」
周奕不想再与他废话:「斩了他。」
「遵命~!」
李靖与徐世绩一同扑了上来,萧铣嚎叫一声,还想拔剑反抗,可瞬间被二人打翻。
徐世绩提着他的头发,李靖一刀剁下。
梁帝萧铣,尸首分家!
这一幕,又把许多人刺激到了。
短短时间,楚帝、吴帝、梁帝全死在江边,回想不久之前,他们还占据南部大片土地,人马数十万,何等威势。
平波渡水,冰封大江,一日诛三帝。数十万将士看向那冻结的怒涛,再看向江畔的白衣人,心中敬畏已极,同时也深刻明白,这将是一个改变乱世的特殊年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