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道爷我是得罪过你,但并非无缘无故。起先我怀疑你们只是坑蒙拐骗,并无道承,故而态度不善,但道爷性格就是如此。」
「胡说八道,」周奕根本不信,「既是如此,你该上夫子山,怎会与巴陵帮、浑元派的人混在一起?」
木道人急得站起来辩解:
「我根本不知晓那是巴陵帮的人!马守义这竖子骗了我,但道爷看在一位故人的面子上,懒得与他计较。
三十多年前有一道门前辈,他修的是《大禹馍》,讲究危微精一之道。也就是古尚书中所提的『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当年我初修全性,乖张暴戾,正是这位前辈用危微精一点化与我,并劝我辅治《庄子》,这才让我不害心魔。」
周奕感觉他并不像胡说,遂问:「那与马守义有什幺关系?」
「诶!」木道人郁闷地锤了一下僧房门框,「这位前辈去世后,留有一还俗传人,正与马守义交好,却又死在了征辽路上。马守义以他的名义邀我,一同怀念故人,我自然来到雍丘。」
「若非如此,我哪里会管什幺太平道的事。」
「好了,姑且信你,」周奕不想再追究,「你已化了淤血,按照约定,异种真气的练法呢?」
「道爷自然不会食言。」
话罢矮胖道人奸诈一笑:「但这秘法你若练不成,我也爱莫能助。」
他来回走了两步,口中念叨:「庄子外篇中记载,鲁遽弟子曰:我得夫子之道,吾能冬爨(cuàn)鼎而夏造冰矣。」
单雄信思考了一下:「这是何意?」
木道人带着怪笑看向周奕,心中暗道。
『道爷我传你秘法又如何,不似我这般多年治经,怎可能悟到其中奥妙?不过,这也不算道爷失信。』
『臭小子,还想掏道爷的家底,哪有那幺容易。』
周奕不假思索道:「他的意思是,冬天可以取火把鼎烧热,夏天可以取水造出冰来。这是在说,找到了事物的规律。」
木道人笑色稍淡,「你算有点悟性。」
又看向单雄信:「比他强得多。」
单雄信朝旁边吐了口吐沫:「又不是单某学,我瞧你这秘法也不算高明,周兄弟必然是一学就会。」
「哈哈哈!」
木道人捂着圆圆的肚子嘲笑:「果然非我道门,言之可笑,言之好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