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自己老眼昏花。
这年轻道长,恐怕比乌鸦道人来头还大。
难怪辈分那样高。
周奕温声安抚:
「老丈勿忧,这疯僧本非冲你们而来,日后遇见此类人物,切记远避莫要招惹。若现于卧龙岗周遭,可速来观内寻我。」
吕得贵只是个田间老农,心里没什幺主张。
只晓得道长说的是为他们好。
起先开口是想留易道长吃口晚饭,此刻听到这些,心情波动剧烈,不知怎幺回话了。
他苦思时,周奕已转身离去。
吕得贵踉跄追出几步喊道:「易道长,来年老朽给你酿顶好的桑葚酒。」
「好——」
悠长回应荡在暮色里,吕得贵轻抚孙女发顶,皱纹间忧色尽褪,绽出几分憨实笑意。
「老贵叔,这究竟是什幺人物?」
先前被疯僧掀翻的汉子们揉着痛处围拢,有一个还摸着自己摔肿的屁股。
「鸦道长云游去了,这是五庄观的新观主。」
揉臀汉子咋舌道:
「那妖僧力气真不小,咱们用杉木像撞城门一样撞他,愣是没能将这妖僧撞倒,那观主就更了不得。」
「快得跟檐下春燕似的,妖僧挨了他一记飞踢,登时就瘫了。」
他比划了一个后踏的动作,惊叹不已:
「这样大的力气,怕不是耕田都省得用黄牛。」
他话语虽粗,道理大家却能听明白。
忽见拄拐老里正颤巍巍赶来,皱脸愁云密布。
老里正不清楚这边发生了什幺。
总之是发生祸事了,故而愁绪难减。
可等问过吕得贵后,这老里正本是「阴天要下雨」的脸,一下转多云,再转晴。
乌鸦道人离开卧龙岗对白河村可是一件糟糕至极的事。
对于村中人来说,那可是「乌鸦山神」一般的存在。
有他在,大伙更能心安。
「得贵,你详说清楚!」
老里正追问细节,吕得贵便从炊烟升起说起,一直说到那一队人马登上山岗。
「好,好啊.」
老里正亢奋得用拐棍怼地:「真是老天保佑,这易道长是个心肠顶好的。」
「得贵你这老货算是捡回条命,须得备礼登山叩谢。」
「一定的,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