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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偃月长刀带着刀光耀亮黑夜!

南阳帮高手赶到,大队黑衣人被逼出白羊观。

而观外.

持刀人勒马,转身,冲杀

他享受着这冲阵带来的快感,享受着将一件件兵刃斩断的酣畅。

他每次出刀,都有股不可抗衡的气势。

非是当世豪杰,只消感受到他挥刀那一刹那的气势,便几乎丧失斗志。

那柄沉重的偃月长刀只需轻轻一带,

接着便是人头落地!

这是一场暴力至极的杀戮,等长街彻底安静下来,老者胯下的那匹黄马,已披上一件血毯.

陈瑞阳、娄若丹出了白羊观,吃惊地望着那匹血色战马。

那老者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长街的夜色中。

「大龙头」

娄若丹愣了几秒钟,看向一旁铁塔壮汉:「单兄,观主是怎幺做到的?」

单雄信笑问:「做到什幺?」

娄若丹低声道:「观主如何说服杨大龙头,我很多年没听说过他这样杀人。」

一旁的陈瑞阳点头:「杨大龙头这样帮我们,我甚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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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雄信摇头:「你要问观主的事,单某也没法回答你,真想知道,那便自己去问。」

陈瑞阳点了点头,忽然道:「那我问一个单兄知道的事。」

「什幺事?」

「方才双方乱战,单兄不帮我照应,怎反倒一直维护帮主,娄帮主的武功可比我高,这是为何?」

单雄信看向娄若丹:「单某第一次登门时,将娄帮主的宝贝马儿掀翻,事后一想太过粗鲁,心中有愧自然想帮忙。」

娄若丹不理会陈瑞阳。

这人最近魔怔得很,之前还总嘀咕场主与易观主「一面之缘」的事。

「这次多得单兄相助,等我下次从牧场回来,定送你一匹好马。」

单雄信大乐,毫不推辞:「多谢多谢!」

这就是土豪牧场,动不动就送马。

「对了.」

娄若丹取出一封信:「这是我家场主亲笔,烦请交给易观主。」

「好」

……

翌日,南阳大龙头杨镇出手的消息传遍各大势力。

那一具具尸首南阳帮没有追寻来历,只将他们陈列在郡城中央。

不守规矩,这就是下场。

藏刀多年,且试锋刃。

一切都在证明,杨大龙头,还没有老。

城内非但没有惶恐,反而振奋。

不少人去看那些尸体,为大龙头叫好。

各大势力都感受到了杨镇的变化,吃了大亏的任掌门见到南阳帮这副姿态,反倒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甚至面对南阳帮众时,也不敢摆脸色。

如果杨镇真想杀人,城内没有人拦得住。

郡城势力有很多,但最强大的,必然是南阳帮。

而最强的那个人,只会是偃月刀!

魔门老怪、郡城内斗、朱粲.一系列刺激,终于迫使杨镇做出改变。

感受到这一讯号后,多家势力开始收敛,又去翻看盟约规条,不愿在此时做出头鸟。

心怀愤怒的任志想找阳兴会的季亦农合作。

但是

这位阳兴会主自打经历了大殿议会刺杀后,一直闭门不出。

今次任志来找,他也直接不见。

充满野心的季会主,不知为何怕成这样。

任志在心中对其一顿鄙视,再次拥抱草原,他又找到了科尔坡.

城内的气氛自然传递到南阳帮内。

就连当阳马帮也上门感谢。

本来与飞马牧场有些僵硬的气氛,再度缓和。

杨镇受到鼓舞,看到接连几日城中超乎寻常的安稳,让他坚信周奕所言。

杨大龙头大杀四方后的第四日,南阳帮四大高手一齐站在门口,望着一道青影消失在人流中。

范乃堂冷着脸道:「易观主是个很特别的人。」

苏运问:「怎样特别?」

孟得功接话:「应该是特别聪明,明明将咱们做事风格改变了,却又不叫人讨厌。」

「因为他是对的。」杨镇抚着长须,目色深远。

……

「恭喜天师。」

梅坞巷中,陈老谋轻轻拍掌:「现如今,天师已在南阳彻底扎稳脚跟,未来南阳有任何大事,天师都有能力左右决策。」

「以天师滔滔雄辩之能,南阳定会朝着理想的方向发展。」

周奕道:「大龙头是个信念极强之人,莫要小视。」

陈老谋摇头:

「你该找个机会向杨镇坦白,他守着南阳,其实是在等贤明之人,他与你一样,皆起于微末,深体民苦,他一定会支持你。」

「南阳只要入了你手,我相信朱粲不久就会完蛋,接下来就是往南席卷襄阳、汉南,成此之势,以你和飞马牧场的关系,竟陵不攻自破。」

「那个时候,连以荆襄,坐拥牧场,大贤良师一举旗帜,三十六方渠帅俯拾即是。」

「天下各路反王,皆难望其项背。」

周奕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陈老谋搓着手,有些激动:「怎幺样,天下共主周天子,这个名头天师心动吗?」

周奕坐了下来:

「我有种感觉,下次我来此地喝茶,陈老恐怕要找人给我披上龙袍,将我害苦。」

陈老谋一脸无所谓:「龙袍也不算稀罕,就连海沙帮龙王韩盖天都有一把特制龙椅,他与天师比,又算得了什幺?」

周奕直勾勾瞧着他:「陈老,你往日可不会说这些,怎一下变得这样爽直。」

「而且云帮主不在,你说这些帮中大事合适吗?」

陈老谋却点头:「合适,因为」

「因为云帮主也必然听从独孤阀的决定。」

「为了南阳之事,独孤阀又在关中给镇阳帮上压力,侯帮主苦不堪言,他倘若知道是你在主事,一定言听计从,否则他的钱袋子就破了。」

周奕笑了笑:「这与独孤阀没关系,只是我和小凤凰私交,你别想太多。」

陈老谋实话实说:「独孤家的男人全都不成器,没有哪个能被那位老奶奶瞧上眼。」

「只消天师去一趟东都,叫那老奶奶见到你,便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不去,不去。」

周奕端起茶喝一口,像是没听进陈老谋的话:「我还要练功,现在没空去东都。」

「陈老别再扯那些有的没的,接下来还要劳烦你办一件事。」

陈老谋登时露出正色:「盯着任志?」

「是的。」

「大龙头这一次出手对他打击很大,从对付当阳马帮的手段不难看出,他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我要等他露出破绽。」

周奕目含冷色:「他敢买凶杀我,这笔帐可大得很。」

「天师尽管放心,」陈老谋笑道,「荆山派内就有我们的人.」

又与陈老谋交流几句后,周奕转回城买了几只鸭子,便取道卧龙岗。

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山。

出了城西,约摸走过四里路。

忽然

周奕放慢脚步,感觉自己被一道气机锁定,目光不由朝河边望去。

有一位着蓑衣的消瘦老翁,正在垂钓。

「易观主,还请赏脸上前一叙。」

他头也不回,一把苍老的声音穿过林木,清晰传入周奕耳中。

从这声音中,已大概了解此人强弱。

周奕转身走向河边。

这时看到,老翁身边隔着一丈另有一根钓竿,他伸手相请,周奕走了过去。

鱼饵都穿好了,真是贴心得很。

「老丈在哪高就?」

周奕抛饵时随口一问,没想到对方真回应:「老朽在科尔坡手下做事,你可能不认识科尔坡,他是突厥人,有个汉人名字叫霍求,我们同属于突利可汗麾下。」

「你对我说这些秘密没关系吗?」

「无妨。」

老翁干瘦的老脸露出笑意:「易观主如果也效忠突利可汗,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如果易观主不买老朽的帐,那就会变成一个死人,死人也能保守秘密。」

「听说观主是一位异人,但总不能死后还说话吧,若真是如此,老朽除了佩服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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