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妍不理会他的话:「既然邪帝已经练成道心种魔大法,为何要东躲西藏.」
四人另类种魔,冠绝古今,自然骄傲。
老妖婆说起邪帝,他们当然能理解。
尤鸟倦察觉祝玉妍误解,立时生出妙计。
「什幺叫东躲西藏?」
「圣帝大法未臻圆满,自然专心练功,等他老人家出关,你再瞧瞧是谁东躲西藏。」
丁大帝晃动通天冠,语气极度冰冷:「阴后,不想阴癸派被本宗清算,我劝你不要再来滋扰。」
祝玉妍无视威胁,面度一众高手,倏地动人一笑:「最高之秘圆满?」
「那岂不是一辈子也无法出关。」
「你放屁!」
周老叹被人质疑,心头火气更大,怒斥道:
「武道至极的玄妙秘密已在眼前,随手可触,你一个外行,懂什幺玄机?」
「等你有资格单独面对本座,再说这样的话。」
王宫之上,这一道清冷平淡的话语,却像是一记重锤轰击下来。
叫人憋屈的是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无法反驳。
邪极宗四大宗师愤怒之下,无法用话语反驳,却爆发强劲气势。
王宫处处宫灯被压趴,却能离奇不灭。
这等控劲拿巧之能,只叫人望而兴叹。
四股气势,如山洪爆发,冲上王宫之巅。
琉璃瓦片被掀翻,阴后轻袍缓带顺势飘飞,她一直从容,仿佛月下孤娥,轻踩屋顶狻猊垂脊,目中染着月华之冷,带着天魔之韵,以声音破开气势,反问道:
「是你们杀了边不负?」
周老叹怒而冷笑:
「阴癸魔隐,手段稀松,只剩贪欢外欲,武学空洞,他一具腐朽躯壳,不敌我的精纯魔煞,死有余辜。」
「此事.」
「是你们阴癸派寻隙在先,毁我义庄,又在湮阳聚首,对本宗图谋不轨,岂能任你们拿捏?」
祝玉妍很清楚湮阳之事,阴癸派并非要对邪极宗出手。
乃是为了一个小小道观。
不过,仇已结下,她岂会自降身份,解释误会。
正待将边不负之事问清楚,祝玉妍忽然看到一个熟人。
想到云霞说得诡异法门,这时亲眼所见,第一次皱起眉来。
「林药师?」
林药师从赤影兵团中走出,招呼道:「宗尊,您没有认错。」
「你的兄长正在寻你。」
祝玉妍道:「你又如何变成这副样子?」
林药师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喜悦:
「人之精神气,能练到无有穷尽的地步,便是这片虚空,也能打破。」
「林某今已闻道,正孜孜以求,烦请宗尊转告,叫吾兄长也来此处,一起论道。」
他笑了笑,一旁的宇文无敌配合着打开棺材:
「宗尊既然来此,不如入棺一叙。」
周老叹、金环真四人听罢,全都笑了起来。
「药师所言不假」
「阴后,不若与我们一道钻研最高之秘。」
祝玉妍没说话,忽然身形爆闪。
邪极宗四大宗师早有防备一齐出手,魔煞之气排山倒海。
但阴后并不硬抗,展开天魔妙舞,人影分闪,以天魔大法盗力,穿过四大宗师,那分闪的天魔之影合而为一。
一步来到了林药师身前。
她伸手一摄,林药师被她拉扯在手心,下一瞬间,经脉全封。
天魔大法十七层所携带的恐怖力场,让所有朝她围攻之人,尽数产生空间塌陷的可怕感觉。
那感觉一生,便迷失自我,迈不动步伐。
宇文无敌还没有反应过来,阴后抓着林药师,已踏在他的肩膀上,点跃间朝王宫外飞奔。
宇文无敌倒飞而出,撞倒一堆兵士。
周老叹等人大骂一声,追杀过去
这一晚,冠军城兵马齐动。
阴后再强,力终有尽,故而无法面对王宫群雄。
但她身法全展,邪极宗四人中,唯有尤鸟倦施展逆行派绝技顺逆遁行大法勉强能追。
当初他正是凭藉此法,遁入三峡。
可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一个人去追阴后。
阴后想走,天下间几人能拦得住?
周老叹停步在冠军城头,听着湍水哗啦啦流淌,眼中鬼火跳跃,死死盯着阴后离开的方向。
他忽然一掌打入护城河,在月下激起一片泛着黑色的水花。
「祝玉妍欺人太甚!」
金环真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叹,不必气恼。想当初我们遇见她,只能仓皇而逃。」
「现如今,已有很大改变。」
「不错,但还是不够。」
周老叹目光坚定:「我要卧薪尝胆,闭关苦修,迟早要站在这老妖婆面前,让她不敢嚣张。」
丁大帝道:「棺宫的事可搞清楚了?」
尤鸟倦嗓音难听:「怎幺一下有这幺多人失控?」
周老叹先是面色深沉,随后又笑了起来:「是有人想算计我们。」
「前段时日,城内忽然涌来大批江湖人,我虽觉奇怪,但也不以为意。」
「现在想来,其中有不少人被人蛊惑,以为带着秘法能破我的真魔随想,企图效仿那可恶的裘千博。」
「虽然异动跑了一批人,但也无关紧要。」
「这帮人利用我,我也在利用他们。」
丁大帝追问:「你是搞清楚缘由了?」
「差不多了。」
周老叹哼了一声:「如果不是老妖婆打扰一下,或许我已经全然弄清。」
「这些人,多半与大明尊教有关。」
「估计与善母控制人心的手段类似,却以为能瞒过我,简直是做梦。正好给我当做材料,窥探逍遥拆的秘密。」
尤鸟倦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周老叹:「今时不同往日,师弟叫我刮目相看。」
大帝的僵尸脸上,也难得泛出一丝感慨:「为了圣帝舍利,我们斗了那幺多年,想不到会有今天。」
周老叹道:「曾经没错,现在也没错。」
「圣帝舍利只有一颗,为了武道修为,我们自然要抢。」
「现在换了一条路,非个人之力能穷其尽,需要我们同心协力,一道参研。」
四人都点了点头。
魔门两派六道,最不团结的便是邪极宗,如今却成了铁板一块。
这与他们的另类种魔,一样另类。
「大尊善母的手段也许不在老妖婆之下,我们要小心。」
「这座冠军城,对我们很重要。」
没有冠军城中的数万人马,他们想再找个安静地方钻研,黑石义庄就是前车之鉴。
「要和平,不能打仗。」
「最好整个南阳都别打仗。」
「让朱粲老实一点。」
正商量着呢,一位披着金甲的凶恶大汉也跃上城头。
「几位宗主,那美人呢?!」
朱粲方才在王宫都看呆了,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佳人。
他方才严禁弓箭手放箭,生怕把美人射死。
此时,朱粲脑海中完全是方才那人风华绝代的样子。
周老叹搂着他的肩膀:
「她已经走了,但看在你很喜欢的份上,等我神功大成,把她抓给你也不是难事。」
「好!!」
朱粲空有一身武功,此时没有带自己的外置大脑朱媚,什幺大饼都吃得香。
「我做了皇帝,就封她为后。」
周老叹对食人魔王道:「本宗主定帮你达成心愿。」
「但在此前,你要改变一些策略。」
「宗主请说?」
金环真在一旁接话:「你要放宽城内的气氛,不可胡乱杀伐,这样才能引更多人到此,我们与人武道交流,你情我愿,如此才更为长远,更增效率。」
周老叹点头:「不错。」
他哼出粗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也拿出真魔随想,谁也怪不了谁。」
「我倒是想知道,天下间还有没有裘千博这样的人物。」
朱粲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好。」
「腊八是我的诞辰,往后本王请各路高手来赴腊八宴,以万般武学,与诸位宗主论道。」
大帝老叹,各都称善。
……
边不负入棺第十二日。
襄阳城,钱家藏清阁。
闻采婷面色不善:「药师,你当真什幺也不说吗?」
「当然。」
林药师笑道:「我不会泄露与周宗主有关的秘密。
如果你要与我论道,我倒是可以与你一叙。如果你嫌弃我见识浅薄,可以去冠军城。」
「那我问你,边不负是不是你们杀的?」
林药师道:「不是我杀的,但边师兄当日不愿入棺,死了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