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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天竺宝经故人去

「左道友,左道友」

冠军城,棺林中心,周老叹正拍着一副黑漆漆的棺材,一旁的丁大帝抱着棺材盖。

那棺材中正躺着一位肌肤如婴儿一般的老道。

月光闯过窗扇,让老道的脸更显苍白。

望着老道两鬓整齐的鬓发,丁大帝面露愉色,左游仙入棺时衣衫褴褛,眉发散乱。

经他之手,这才收拾妥帖。

装睡的人无论如何也叫不醒,何况他还躺在棺材里。

周老叹又连续拍打棺木,左游仙安详闭目,仿佛没有听见。

金环真突兀道:「白衣剑客提剑找上门了,他说要一剑斩你。」

此言一出,沉睡的左游仙二目睁大,他浑身僵硬,不见脚下动作,直直从棺材中立起身体。

他游目四望,哪有什幺白衣剑客,复又躺平。

「左道友,你怎变成这副样子。」

尤鸟倦用手背打手心,搞不清楚左游仙的状态。

周老叹也盯着左游仙,陷入沉思之中。

想当初,他的养煞法多为残道,乃是人之精神出现问题,失心者本身不完整。

后来以大明尊教精神法门控制煞根精神,以残道种出真道、真魔,再结合己身,完成另类种他,练就道心种魔大法。

自江都一行,又得了长生诀。

照着练功图尝试一番,这才明白其中难处。

这道家奇书一练便要走火入魔,自个是练不成的。

但他多生智慧,想到「种他外练」这一荒诞奇法,让心思纯粹的真魔去练长生诀,弥补道基道心。

此法虽还没有完善,却能以道养魔,让真魔煞气更加精纯。

按照道心种魔大法推算,成魔第九之前乃是「催魔」。

该让道心魔种逐渐融合。

他的法门虽与道心种魔偏离,却也该想法子让两股异种真气水乳交融。

起先一点门路也没有,忽然出来一个不贪和尚。

佛魔同流还有石之轩这个先例,从不贪和尚身上,叫他顺势推演出了「道魔同流」。

而左游仙的子午罡法,正有气神分离的要旨,最后的剑罡同流便是元气与元神分而再合。

这等合流之法,岂不是对应了道魔同流与大明尊教的精神相合之法?

周老叹凝神打量着左游仙,对他十分看重。

他虽有道心种魔大法做参照,但何尝不是在浑水中一步一步往前蹚,靠着师兄弟几人不断交流研讨,结合各家路数,点点滴滴的灵感都不敢错过。

故而长居棺宫,日日苦修,沉浸在探索武道的至高乐趣中。

左游仙是个异类,但也异类过头了。

堂堂魔门八大高手之一,一辈子苦修,当着那幺多人的面,几乎被一剑斩杀。

故而,这家伙心中有一道极其强烈的执念。

以致于,才入棺宫修炼《真魔随想录》,短短数日便从其中超脱,和裘千博一样不受精神所扰。

但他却没有遁出棺宫,反倒是整日练功。

对其他所有事情,都不感兴趣。

这一点与那些真魔很像,比如这次他们去隆兴寺大战,左游仙也全无兴趣。

唯一不同的是,一听到「白衣剑客上门」,他便和猫一样炸毛。

周老叹正寻思呢,一旁的尤鸟儿望着左游仙,抱怨了一句,道出众人心声:

「这道门老妖真是害人不浅。」

「不过.」

尤鸟儿话头一转:「左兄你也太不厚道,我们喊你,你分明听见,怎不理会?」

左游仙躺在棺中,梦呓一般:「我正神游物外,况且,对于隆兴寺之战的前因后果,我着实没兴趣知晓。」

丁大帝奇了:「你记挂的那人,可就在那处。」

「哦,他啊.」

左游仙沉吸一口气:「清流那一剑,他将我身心全数斩死,如今,我的身体焕发生机,算是活了,但现在还不想面对他。

得几位相助,我已明悟剑罡同流的机巧,加上真魔随想这等奇法,我现在只想静心苦修。下次再见时,我定要一剑败他。

并借此斩去死掉之心,完成第二次蜕变。

身心皆斩,身心再造,褪去旧皮囊,三花重绽,登临真正的武道之极。」

他的话触动了棺材旁的几人。

左游仙的凡念被真魔随想化去,周老叹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又很中肯地提醒一句:「你那对头的真气精纯至极,连我也不能媲美,你想一剑败他,基本不可能。」

「不见得,待左某功成,必然超越长眉老祖,你且静观便是。」

左游仙容色平静:「我受了你们大恩,任何与武学有关之事,我都愿毫无保留与你们交流,哪怕是剑罡也一样,倘若有人打入棺宫,我也会出手。其余事,便不用说给我听了。」

他看过众人一眼,意思很明显。

丁大帝抱着棺材盖子上前一步:「左兄一直在棺宫,应该注意到,你旁边棺材中那人的动静了吧。」

左游仙回了一句:

「他破棺而出,没有在此逗留,想来是窥破了真魔随想,他一出棺,便将魔煞完全收敛,连我也感受不到。」

看到周老叹露出若有所悟之色,左游仙不再理会。

大帝则是扣上了棺材盖

……

南阳帮内,周奕正与杨镇说话,忽有帮众前来报讯。

郡城中虽已安稳,却在街巷中埋了更多眼线,防备大明尊教。

城内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

帮众拱手招呼两声,便语速飞快:

「今日进来个外来僧人,说话掺杂塞北口音,不晓得是否与塞北邪教有关。」

杨镇正色问:「他有何异常?」

那报讯帮众回话:

「有几名兄弟上前试探,那僧人随便开口说了什幺,大家就像失去意识一样,自动让路,其余没问出来,只知他在寻观主。」

周奕不敢大意,连忙问:「这僧人此刻在哪?」

「在靠南的悦来客栈,我问过掌柜,他只付了一天的房钱。」

报讯的帮众说完,听到大龙头叮嘱一句「不要再试探」,他应声而退。

周奕本打算今日去香严寺。

忽然得知有这幺一个人,心中直觉一丝异样,便又耽搁一天。

隆兴寺大战后第十日。

晨光熹微,周奕行走在郡城之南,在道左路边摊用早饭。

才吃完馄饨,汤水来不及喝便起身结帐。

在悦来客栈附近,偶遇一位身着橙黄色宽袍的僧人。

此僧瘦高枯黑,头发结髻以白纱重重包扎,令他的鼻梁显得更加高挺,眼神深邃难测。

周奕一眼认出,这是天竺僧人打扮,迈步朝他走去。

这僧人也第一时间注意到周奕,朝他走来。

很快,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丈。

「观主。」

天竺僧人轻念两字,浑身散发一股精神魅力。

不过在周奕眼中,僧人还是僧人,与寻常路人没什幺不同。

「大师可是来自天竺?」

瘦黑僧人道:「贫僧伏难陀,正是来自天竺,此行南阳,正为了见观主一面。」

听到伏难陀三字,周奕观其姿态气息,心中警惕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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