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指的是反对新政的人。
陆炳说:“很是诡异,都偃旗息鼓了。”
按理初夏是那些文人骚客们集会的好时节,往年初夏,京师内外每日诗会没有十场也有八场。
可今年却少得可怜。
以至于青楼的老鸨和女妓们都望眼欲穿,却不知那些恩客们为何不来。
难道是……萎了?
初夏是个令人蠢蠢欲动的时节。
嘉靖帝说:“那些人也和朕一般,都在等待。”
等待着什么?
嘉靖帝看着南方。
他的表弟在南方和那些人殊死搏杀。
他在等消息。
而那些新政的敌人也在等消息。
双方都在等着最后的那一刻来临。
松江府,蒋庆之败,那么京师和天下士大夫们将会顺势反扑。
若是胜。
新政就打开了一个大口子。
在这块笼罩中原多年的黑幕之上,撕开一道大口子!
他期待着,也有些不安着。
……
徐阶此刻的情绪有些复杂。
他坐在值房里,一杯茶,一卷书,便是他整个上午的全部。
至于政事……从身败名裂的那一刻开始,除去礼部之事,再无他事。
徐阶早已把自己身败名裂的经过想了个透彻。
整件事中,最关键的那个人不是谁。
是道爷!
也是他徐阶!
蒋庆之用书信的方式把徐阶主动申报的事儿递给了道爷。
道爷如何选择,与他无关。
道爷为何要出手?
徐阶知晓,是自己站错了队。
作为大明宰辅,你可以为儒家大声疾呼,你可以为儒家和墨家大打出手。
但!
在大是大非之事上,你徐阶不该站错队。
蒋庆之南下,徐阶在暗中鼓动。
想到这里,徐阶不禁苦笑。
徐氏兼并了巨量田地,收纳了巨量人口,他若是置之不顾,一旦被爆出来……
他这位谦谦君子,士林领袖必然会招致蒋系和严党的围攻。
为了自救,他不得不出手阻挠蒋庆之南下之行。
而道爷随即一记掌心雷,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是老夫自找的。”徐阶幽幽的道。
如今那些大儒名士都把他看做是臭狗屎,无人问津。
京师徐家的门外再无一人光临。
“谁胜谁负?”徐阶眸色幽幽,“老夫此刻,竟希望蒋庆之能大获全胜!”
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