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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靥如:“裘老师。黄老师。”

“搞完了?”裘正华的眉目一挑,语气微冷。

他自是注意到了方子业发现他们两人进手术室后,就加快了手术速度,变得更加‘毛糙’了。

没等裘正华找到发泄口,方子业就堵上了:“之前容了他们阅读跟踪的空间。”

“但裘老师您都来了,自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的。教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手术质量不降,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等得。”

方子业是真的有点怕裘正华,因为裘正华是真的敢骂,而且骂得还有点难听,没有谁可以拦得住。

裘正华的眼神这才缓和了一些,却也不轻信方子业的说法,亲自站起来到了手术台旁又转了足足五六分钟。

看清楚术野中,清爽的创面,干洁的手术台,以及如同艺术品一般的重建缝合针脚。

裘正华无话可说。

方子业这个后辈绝对开了“挂”,天赋这种娘胎里带来的挂,不管再如何优秀,也只能令人欷歔。

走到一定程度后,会有很多人都发现——天赋这东西,是最让人绝望的。

“教学也还是要做的。”裘正华这么丢了一句,便带着黄国擎往手术室外走了去。

方子业揣着手机,紧随其后。

“裘老师您怎么突然造访了呀?我们不是说好了,我在今年五一去京都拜访您的么?”方子业的声音格外客气。

裘正华对方子业没有教学之恩,却有指点、提携之恩。这条关系网,方子业没有逢假就拍,可也一直都没敢断。

裘正华看了方子业一眼,背着手,语气轻佻:“看来方教授是不打算给我发婚礼的邀请函了。”

方子业的眼角一紧,他的婚期经过‘算命’后,定在了四月中旬,说是农历三月十六这一天,利好方子业和洛听竹二人。

马上道:“裘老师,晚辈结婚这种小事,实在不敢随意叨扰。”

裘正华见缝插针,就要刺应方子业:“你都不发请帖,你怎么知道我会觉得是叨扰呢?”

“是不是嫌弃路程太远了?”

裘正华给了方子业一个台阶,方子业没有跟着下:“如果裘老师能来送上祝福,哪怕再远都该亲自送上请帖的。”

“只是怕麻烦了裘老师您。”方子业已经暗定了,一定要抽个时间,把喜帖的请柬送给裘正华与谷元东两位老院士。

不管对方来与不来,心意一定要到。

看着方子业有些拘谨的样子,裘正华也没兴致再与方子业开玩笑:“方主任,今天是你请我吃饭呢?还是我请你吃饭呢?”

这句话本来没有啥问题,可考虑到两人的第一次会面就是因为吃饭,方子业被骂得一文不值,方子业的眼神就微变几分。

可现在的方子业自然不是之前:“裘老师,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这就过去呗,也不远。”

“正好有幸能和黄老师裘老师两位老师请教请教。”

黄国擎笑而不语。

裘正华则是继续往前走……

更衣之后,两人一路跟着方子业来到了车上,随而跟着观察了一下四周:“汉市还是人杰地灵的地方,这地方是真好。大气。”

比起京都医院的略小家子气,中南医院的分院区比协和医院的分院区都要更开阔。

“裘老师,京都这地方,寸土寸金。”

“我们汉市的地皮就胜在便宜了。”

方子业发车启动,暗示:“裘老师这回来汉市,可有邀请其他前辈呀?”

方子业是在问裘正华要不要找他的同辈相陪,他们好有话说。

“老都老了,哪里还剩有多少朋友?”

“这一次我是来私见你的,你别给我自作主张。”

裘正华在汉市肯定是有不少熟人的,骨科与他同龄的人还没有死绝,如果方子业把消息传了开,恐怕就不方便说话了。

裘正华早就过了喜欢簇拥的年纪:“我就找你说说话,找一找年轻、风华正茂的感觉。”

方子业忙道:“我觉得裘老师也是老当益壮,这俨然就是正风华时节么?”

裘正华嫌弃道:“我听你说了这么多话,就你这句话最油、最腻了,你要是继续这么说的话,你把我们送去高铁站得了。”

方子业闭上了嘴……

手术室。

苏枭愕然地问李诺:“方子业什么时候和裘院士有这么深的交情的?”

“裘院士来找方子业,师父他们竟然完全不知情。”

邓勇肯定不知情,否则的话,不可能不出面陪同。

院士下到了中南医院,至少也是副院长一级全程陪同。要是更重视些,哪怕是中南医院出身的副校长陪同都不为过。

李诺那时候已经去了脊柱外科,只是耳闻:“我听说,子业与裘正华院士和谷元东院士的私交不错。”

“几年前,这两位院士就来过中南医院几次,而且方子业的几次学术报告,都是这两位院士牵了头。”

“所以才会在短期就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如此看来,两位老院士对于后辈的爱护之心还是比较真挚的。”

苏枭接着看向冯俊峰与胡青元:“你们两个小子有福了,说不得十年之后,你们就是院士弟子了。”

“趁着方子业还小,一定要赶紧抱住大腿,能粘住多少腿毛是多少。”

冯俊峰笑着回:“苏师伯,我怕是没机会了,我师父收我只是怜悯我,得不到老师的真爱。”

“青元才是师父真正意义上的开山大弟子。前途无量。”

胡青元并不高冷,也不是高智商低情商的人,回道:“老师需要很多人,师兄才是组里的主心骨。肯定一直都是的。”

这种不反驳、不轻视,又恰到好处分析到方子业短板的马屁,是最受用的。

苏枭意外地看了胡青元一眼:“青元的话非常有道理,冯俊峰,田垚,你们要努力,把握住机会。”

“唉……子业啊,子业……”苏枭明显是相逢恨晚的语气。

其实,此刻更酸的还是孙绍青。

他的眸子在流转着,不知道在徘徊着什么。

当然,这种徘徊,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就主动申请下台了:“师兄,我能出去给师父打个电话么?我突然觉得,进一个博士后流动站也不错……”

苏枭闻言,马上如同鸵鸟一般地低下了头。

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

孙绍青博士毕业才两年,今年满打满算也才三十三岁,即便是再进博士后流动站两年,也没有超过三十五岁。

到时候还有留院中南医院的机会。

而现在的留院中南医院,与他博士毕业当年留院,不可同日而语。

就是孙绍青目前已经签约,而且还被原单位送来了进修,毕竟是投入了资源,解约起来估计会很麻烦。

“……”

包厢里,装设比较淡雅,淡淡的熏香并不刺鼻,不是那种廉价的浓味熏香。

方子业问服务员要了一套茶具,从车上拿来了自备的茶叶,主动泡茶。

裘正华看着方子业,单手杵着下巴:“子业,你最近工作期间,是不是遇到了麻烦呀?”

“我听说,你主动在医院的官网挂了公告,以后再也不开展功能重建术和毁损伤保肢术,有这回事吧?”

黄国擎对此也有耳闻,只是他并没有怎么上心,只是会偶尔在心里冒出来方子业有点轻佻、轻狂的念头。

“裘老师,您怎么都知道了呀?是有这回事。”方子业放下茶壶,将茶杯端了过去。

方子业没有学过茶艺,泡茶就是最原始的开水滚茶叶,方子业自己觉得喝起来可以,自然不会费时间去学了。

用另外一种话说就是,就是这么泡的,谁爱喝不喝,我就这么喝。

“有自己的想法吧?”裘正华并未劈头盖脸地开训。

这一次,是方子业自己的选择,以方子业的智商不至于是脑门子一冒就胡作非为。

“是的,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方子业把自己的想法陈述一遍后,又强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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