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业和洛听竹二人并排跪着,没有任何不情愿。
无论怎么样,其实陈宋都当得起二人这么一跪,哪怕陈宋不是方子业的长辈,但他对方子业的提携,并非普通的本家长辈能比的。
方子业和洛听竹二人各自念叨了一阵送别的话后,陈希莶还问了两人有没有吃饭。
方子业没有食欲,看了看洛听竹,说:“我还好,但听竹估计有些饿了。”
“后面的厨房有吃的……”陈希莶带着洛听竹离开了。
也就是在方子业跪着的时候,陈广白与自己的堂兄结束了交谈,远远地走了过来。
一路上,还有不少疗养院内的熟人和陈广白打招呼,让他节哀。
陈宋的灵堂前,香纸应该是彻夜不断的,有人负责在那里一直烧,旁边的纸钱至少可以用几百斤来量化。
“子业,你来了,辛苦你了。”陈广白靠近后,拍了拍方子业的胳膊。
方子业声音低沉:“叔,对不起,今天还有一位对我也很好的老师去世了,我先去送了他,所以赶来得晚了点。”
陈广白不在意:“可你还是选择了在这里熬夜,并不是在那里。”
“你也左右为难。”
方子业终于说出了纠结:“叔,为什么这次没有任何预兆?您怎么不给我说呢?”
陈宋去世的消息,来得很突然。
但肯定不是突然发病的,这一点方子业可以保证。
不然陈希莶不可能那么“平静”,她应该也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我爸他终于是老了。”
“未能健康过百是他这一生的遗憾,除此之外,倒是也没有太大的遗憾了。”
“哪怕子业你再来一次,终究逃不掉这样的结果。”
“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哪怕可以活下来也得付出点什么。”
“对我爹而言,不能再看诊,这让他生死不如了……”陈广白说得很平静。
陈宋一不是意外怅死,二不是突发疾病。
陈广白也是一个医生,他知道与其痛苦的困郁于病床,不如洒脱地离开,这样还更清净些,于陈宋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方子业嘴角微颤,也能理解陈宋和陈广白。
甚至,方子业还在想,如果是自己的父母?
倒不是方子业诅咒自己的父母,但,自己的父母也有这么一天,到时候的自己会怎么选?
会选择自私,让自己还有来处,还是大大方方地让爸妈离开?
这个选择题好难选。
怎么选都是对的,怎么选都是错的。
陈广白道:“而且,这一次,我爸也是铁了心地想要让我们更加直白地看清楚结果,所以,他说了,这一次就不再折腾了。”
“到目前为止,至少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死脉难逃,死脉出现后,也会真的死去。”
“就是耗费的代价大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