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三义,打起明州旗号来吧!”
百戏小镇,赵家主事握紧了手里那枚铜钱,也像是将所有事都想通了,缓缓的站起了身来,伸手揭过了旁边的青布,而后一只手探向了青布下面。
小镇外面,正有转生者与扶摇王大军放对,数道身影,使尽妙法,已然准备大义献身,却忽然之间,身边夜色汇聚,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扯住了他们,瞬间拉进了浓浓夜色。
再下一刻,整个百戏小镇,所有的锣鼓,灯火,彩戏,乃至百姓,也全部都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变赵家大主事,变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空荡荡的山谷之中。
赵三义自己都愣了很久的神,才忽然大声道:“爹,你这一手,漂亮啊!神乎其神!”
赵家主事将这一面青布,递给了赵三义,嘴角扯动了一下,仿佛是被亲儿子由衷的夸赞,也下意识有点高兴,终究,却只是默然的摇了下头,低声叹道:
“这世间术法,会消失的,这一手,怕是很快便再见不着了。”
“但如今,趁着我们赵家手里,还没沾过他们的人命,那便该早做打算。”
“这世间术法,会消失的,而趁着没有消失之前,全力辅佐明王,那些与我们联盟的世族,能劝便劝,不能劝说的……”
顿了顿,冷声道:“剥皮!”
赵三义怔了怔,急忙用力的点头答应,只是远处,却忽然响起了几个愤然的唾骂声:“我他妈好不容易找着机会要走了,是谁把我拉到这鬼地方来的?”
……
……
“你疯了。”
南疆,十万大山,祝家唤来黄泉恶犬,却别说相斗,仅是看到了猴儿酒祭起来的五色蛊,便已直接被吓破了胆子,拼命大叫着:“你居然用太岁炼蛊……还他妈直接炼了五种?”
“所以,是要我杀光你们山上那些不服气的,再自己将那条路找出来……”
臃肿而疯狂的太岁血肉之上,猴儿酒则是并不奇怪于观山族人的恐慌,只是冷淡的开口:“还是你们认输,将那条路交出来?”
满山上下,一片死寂。
堂堂祝家,不战而胜,仿佛是一个笑话,但是祝家人上下,找不到要拼命到底的理由。
在门道中人的眼里,这场斗法,根本没有意义,所以祝家连思索的时间都不长,便收起了第三面鼓,打开了大门,并且领着猴儿酒,来到了世代居住的山上。
穿过层层寨楼,他们来到了最山顶处,看到了一处如火山一般的存在,而里面,则是拥挤的,古怪的,时时蠕动,却让人无法看明白的血肉。
“我,便是祝家人最大的秘密……”
引路的祝家大堂官,声音里带着沉沉哀气:“也是你要找的路。”
“这里,便是太岁血肉的源头……”
祝家大主事,低低的说着:“你猜得没错,除三面鼓外,祝家确实还有别的本事。”
“我们守着这处山眼,守着太岁血肉源头,这就是祝家最大的底气。”
“守着这血肉源头,我们祝家,本有机会走上与其他十姓不同的道路,但最终还是决定守着恶狗村,因为我们畏惧太岁,无论是谁,是什么时候,始终不敢深入探查此物……”
“……”
“你们不敢,我敢!”
而见着这一处血肉,猴儿酒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他缓缓将手里的笛子放下,低声道:“有机会,将此物还给我的妹妹!”
说完了这句话时,他甚至不理祝家是不是在故意诓骗他,便已慢慢的伸出了手掌,向了那血肉源头,轻轻抚去,低低的叹着:“如今总算有了机会,让我看看,你是什么……”
“……东西!”
“……”
手掌覆在了血肉之上的一刻,整个人也骤然消失,进入了血肉之中。
“阿爹……”
旁边的祝家大公子都懵了,小心道:“这个疯子,好像自己寻死了啊……”
“那咱们,算是输了,还是赢了?”
“……”
“还有输的比这更厉害的?”
祝家主事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心惊胆战,琢磨不明白,只是有些悲哀的摇头:“其他几家也输了,所以咱们并不算是丢脸……”
“只是,这一场斗法,咱们认了输,怕是南疆四州十七寨的土司阿公们,都不会再听我们的,反而恨死了我们……”
“如今,要提防的是他们一气之下,会对我们做什么啊……”
“……”
曾经的祝家,一声令下,无人不听,如今,居然要面对被其他土司阿公声讨的局面,也让这位祝家大公子,感觉有种难以想象的离奇,还没想明白这会是什么局面,便忽然有手下人来报:
“不好了,阿公,还有人在这南疆作乱呢……”
“混世王手下兵马撤出山来三万余,守着各家村寨,但也不知怎么的,便又惹恼了一个疯女子,打起来啦……”
“如今,地府之门大开,山精古怪发狂,各族的先人都推开了棺材板,四州十七寨的人……”
“……快被她杀光了!”
“……”
“……”
灵寿府,洞子李家。
李家家主守在洞内,于二锅头在猛虎关前斩杀了天下伪神之时,便也已经感觉到了洞子深处的东西作起乱来,一时绝望,轻轻将李香玉推出了洞来.
张开了双臂,准备以身挡着洞子深处的东西,却没想到,阵阵香风飘来,无形神蕴,弥漫的洞子,挡住了里面的东西。
他等了好久,才睁开了眼睛,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阿爹,阿爹……”
洞子外面,李香玉拼命的大叫着:“你不要自己挡,我……我会帮你……”
但当李香玉冲进了洞子里后,却也呆住了,父女二人,面面相觑,甚至显得有些尴尬。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