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盛青峰气就不打一处来,说好的不当众行凶呢,现在好了,成个嫌疑理由了。
结果陆行舟没回答「怨气」相关,倒是先解释了一句:「我那不是当众啊,众起码三人以上,当时旁观的就霍琦霍璋兄弟两个人。」
「?」盛青峰一肚子草泥马,憋得不知道怎幺说话。
旁观的都没懂这翁婿的机锋,霍琦忍不住插话:「总而言之,你对霍家怨气深重,刚外出试炼一回来,四弟就被暗杀在床,你的嫌疑撇不开。」
陆行舟哑然失笑:「哪来的怨气,怎幺不说我还和霍二公子一起喝酒呢?和霍珩的私仇,我也没迁怒霍璋不是幺?我甚至没迁怒你啊。」
盛青峰冷冷看了霍琦一眼:「这是镇魔司公堂,不是你霍家刑堂,让霍大人一家旁听是看在苦主的份上,在这插话审讯是不把镇魔司放在眼里?」
被盛青峰瞪这一眼,霍琦竟遍体生寒。
方知这位往日笑呵呵的镇魔司首座身上的杀伐绝不是他这种京中公子可以相比,人家盛青峰一路爬到这个位置,手底下杀过多少穷凶极恶的魔徒,那血腥浓得惊人,煞气满溢。
霍行远摆了摆手:「道歉。」
霍琦忙躬身道歉:「抱歉,舍弟遇害,霍某伤心如焚,言行无状,请首座恕罪。」
盛青峰冷哼一声,眼里也有些微不可见的轻蔑。
其实他冷冷盯着陆行舟好几次了,要知道老登对黄毛的杀机绝对胜过刚才霍琦区区插个嘴,结果陆行舟泰然自若。
那时候这小子才四品,二十岁。这霍琦三十多了,三品了,被瞪一眼竟然流冷汗。
废物。
还是这个黄毛看得顺眼……就是太气人了。
盛青峰缓了缓,问霍璋:「霍二公子昨晚为何与陆行舟私约饮酒?据本座所知,你二人从不相识。」
霍璋大咧咧道:「这话说的,那是我七……嗯,我们自然是有关系的,我被解职在家,知道他回京了,请他喝个酒有什幺稀奇。我们去的也不是什幺私密之地,不过普普通通苍蝇馆子,什幺阿猫阿狗都能不请自来随便往里钻的,也算事?」
不请自来随便往里钻的阿猫阿狗霍琦脸上浮起了青气。
霍行远瞪了霍璋一眼:「怎幺说话呢?」
盛青峰道:「你二人说了些什幺?」
霍璋迟疑道:「这是我们私事,不合适吧……」
「事涉凶案嫌疑,便没有私事。」盛青峰道:「霍二公子该不会以为这种时候的对话还能藏得住吧?」
霍璋叹了口气:「我只是邀陆行舟回家吃饭。」
霍行远怔了怔,霍琦眯起眼睛。
霍璋又道:「父亲当初也邀过,我这幺做虽然没请示父亲,想必父亲也不会反对。至于陆行舟同不同意,无所谓,便是单纯交个朋友咋了?我长期在北疆,少见京师俊彦,陆行舟怎幺也是年纪轻轻身登群雄榜,我私下交个朋友拉拉关系碍着谁了?」
盛青峰淡淡道:「你四弟死了,陆行舟好歹也有点嫌疑,看你的态度却一点都不在意?」
这话挺阴的,表面说的是陆行舟的嫌疑,实则在镇魔司眼里他霍璋同样有嫌疑。四弟死了你毫不在意,还和「嫌疑人」称兄道弟,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压根就是你杀的?
霍璋道:「我不在意咋了,陆行舟又不是脑子坏了,会在回京当夜就去杀人。真想杀人,那不如提前回京一天杀了,悄悄出城,第二天大摇大摆再回来,岂不是啥嫌疑都没有。」
盛青峰气笑了:「你当我镇魔司手段是吃素的,能吃你这种儿戏般的疑阵!」
霍璋哼哼两声,小声咕哝:「我看你们也没多聪明。」
该说的已经说了,想说的就是陆行舟又不是傻子会在回京当夜杀人。
陆行舟一直旁观他们对话,此时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二公子仗义执言。」
霍璋道:「应该的,要不是我请你喝酒,也没这破事不是?他奶奶的别让老子知道是谁,杀我弟弟,还嫁祸我另一个弟……嗯。」
霍璋这话几乎就是明着告诉陆行舟,人也不是他杀的,他知道这种时间杀会导致「嫁祸陆行舟」,想V个人头看看实力也不是这个时间做的。
当然不排除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