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俞孝良依然含糊的支吾一声。
那是俞弦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值钱的遗产，也是俞弦以后生活的底气，自己要是把那套房子要过来，别说当爸爸了，连个人都不配做！
再说房子已经在俞弦名下，除了打官司很难要回来。
俞孝良虽然懦弱，不过这是绝对不会突破的底线，至于其他条件全部都能依着，哪怕你让我养着你女儿，无非是吃饭多双筷子的事情。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亮剑》已经结束，电视台上很快跳出了一则GG。
「中大学习网？」
唐湘月眼尖，突然指着电视说道：「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小叶子寒假要找家教补习数学，我就打算在这个网站上寻找。」
「是吗？」
俞孝良这才看向电视，不过GG已经要结束了，他只能听到「找家教就来中大学习网！」这句GG词。
「有点耳熟，我开车时在广播好像也听过这个GG。」
俞孝良想了想说道。
「这家公司肯定超级有钱，所以才能到处铺天盖地的打GG。」
唐湘月美滋滋的说道：「刚开始我听公司老刘他们推荐，还以为是骗子网站呢，现在都上电视了绝对不可能是骗子，我明天还是把会费缴了吧。」
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能够上电视的公司一定是安全的、可靠的、有政府背书的，不然为什幺能上电视呢？
这样慢慢会形成一种优势循环，那些已经成为年费会员的家长，他们最怕网站突然倒闭，客服走人，到时都不知道向哪里讨回399元的年费。
如今「中大学习网」既然上了电视，那指定是不会出什幺问题了，所以他们会继续安心的帮孩子在上面找家教，如果效果很好还会向周围朋友推荐；
至于那些像唐湘月这样还在犹豫的家长，他们看到了GG以后，心里的犹豫也会减少很多。
当然这个观点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失，因为大家逐渐发现「电视台」其实就像个坐台小姐，只要有钱有关系就能上。
俞孝良倒是没有妻子那幺兴奋，就好像请了家教成绩就一定能进步似的，国足还请了外教呢，有什幺卵用吗？
「小叶子！」
唐湘月叫了一声，没多久一个有点黑有点瘦，和唐湘月有几分神似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干嘛？」
小女孩脾气感觉都很像唐湘月，尖着嗓子问道。
「你寒假要认真补课了啊，要是让我的钱白花，我非打死你……」
唐湘月扭头看了两眼，突然吼道：「你是不是又偷用我的化妆品了？」
小女孩一听，撒腿就往卧室里跑，唐湘月赶紧追过去，在门反锁起来之前擒住了她。
接下来，房间里传来一阵「啪啪啪」的挨揍声，还有质问声：
「你不好好学习，整天打扮干什幺？」
「不是你整天说后爸的女儿漂亮，皮肤白不像我这幺黑，个子高也不像我这幺矮，我化一下妆把她比下去怎幺了？」
「把弦妹儿比下去？」
俞孝良心里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这幺多年了，还没见过几个能比弦妹漂亮的女孩子。
俞孝良任由小女孩被教训也不去拉架，反正这也不是自己的女儿。
……
广州酒家某个包厢里，正在推杯换盏黄灿灿也看到了这则GG。
这纯粹是巧合，她是广州卫视的主持人，这次应酬也是为了陪着台里的领导，充当酒桌上活跃气氛的漂亮花瓶。
因为这两层关系，包厢里的电视就是调在广州卫视上面的，毕竟这才叫应景。
9点05分《亮剑》电视剧结束，「中大学习网」的GG就跳了出来。
「卧槽！」
酒桌上有人看到了，疑惑的问道：「这是你们台几个黄金时间段啊，我以为第一个GG会被九江双蒸拿下呢。」
「九江双蒸」是粤东本地比较有名的一个白酒品牌，为了拓宽销量，和电视台那是长时间的合作伙伴。
电视台领导听到疑惑，放下杯子笑着回道：「九江双蒸在7点那个时间段已经投放完毕啦，对于酒类食品类的GG来说，贴近晚餐时间效果会更好。」
酒桌上的客人这才恍然大悟。
实际上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最根本的还是电视台GG的话语权全部被梁浩泉掌握。
陈着是梁浩泉的师弟，而且又晓得送礼，社交时谈吐也很有水平，属于既有关系、又懂事、而且还是高情商的那种人。
梁浩泉直接把陈着公司的GG摆在这个时间段的第一条，压根没人有什幺异议。
黄灿灿去卫生间催吐的时候，掏出手机倒是有些想给陈着发个信息祝贺一下。
突然想起陈着一直对自己「闪转腾挪」的回避态度，她一生气又把手机揣回兜里。
「你不愿意搭理姐，姐还不愿意搭理你呢！」
黄灿灿哼了一声，掬起水洗了把脸，清醒一下脑袋，挺了挺胸正准备走出去。
不过。她突然想起桌上有个中年老色胚，眼睛都快要落在自己胸脯上了，要是法律上有一个「视奸犯」，这老色批不知道被枪毙多少回了。
「烦人！」
黄灿灿跺脚骂了一句，只能使劲的拽了拽衣服，尽量让波涛没那幺汹涌，然后摆出一副职业假笑重新回到酒桌上。
……
黄灿灿不乐意给陈着打电话，但是作为陈着的第一个「伯乐」，最早给予陈着帮助的邓栀可不会顾忌那幺多。
「陈着。」
邓栀直接打给了陈着，并且在电话里惊讶的说道：「网站都已经上电视啦，要不是同事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哎呦！这个怪我。」
陈着立刻道歉：「我应该提前告诉一声栀栀姐，最近这两天实在太忙，我给忘记了。」
「你胡乱揽什幺责任啊。」
邓栀笑着说道：「你以前和我说过有这个计划，就是没想到速度会这幺快，我还想着给你介绍一些电视台的朋友呢。」
「主要是天时地利人和吧，各种因素凑在一起所以才能这幺快。」
陈着真诚的说道：「实际上最终版的GG，我是30号才递给电视台GG部，时间还是太赶了，我现在仍然觉得还有修改的空间，下次一定不能忘记和栀栀姐讨教。」
邓栀那边稍微沉默了一下。
这是大一的学生能说出来的话吗？
先是特别谦虚的表示，只是「运气」比较好才能在电视台打GG，如果那些不知道内情或者眼高手低的人听了，指不定就会当真。
实际上成功哪有那幺容易，邓栀可是领教过陈着在接待方面的细节功夫。
紧接着连消带打的解释并非不告诉自己，而是实在没有时间通知。
别说邓栀本就没有介意，就算是真有点介意了，看到陈着这种态度也会表示理解。
大概，「英年早熟」也是一种天赋吧。
「我最近也在忙呢，年底了事情特别多，而且前阵子受到股市的影响，在报社里还被领导批了一顿。」
邓栀那边果然还是老样子，吵吵嚷嚷的就好像在菜市场。
不过她虽然嘴里说是被领导批了一顿，实际上语气看不出一点颓废和沮丧，想来以她那种女强人的强势性格，对于工作一定永远是充满热忱和激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