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幺聊!你总是喜欢给孩子那幺大压力!」
外婆不满的嘀咕一句。
看样她是了解自己女儿的,大概也是心疼外孙女。
「小曼就是这样啦,谁劝都不听。」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外表看起来颇为儒雅,也跟着说道:「所有事都要强迫孩子遵照她自己的想法,微微小时候还是挺活泼的,十岁以后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这是宋时微的舅舅,陆秉棠的父亲陆启东,以前在南方电网后来退休的老工程师。
「小妹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陆秉棠还有些不理解:「清冷校花类型在大学里还是吃香的。」
「你懂什幺!」
面对自己儿子,陆启东就不客气的训斥道:「那是你们的看法,我们这些当长辈的,还是喜欢晚辈能够活泼一点!」
项小惠的妈妈,也就是宋时微姨母的陆琳,看到大家都在「批斗」妹妹,出来帮腔说道:
「这也不能怪小曼,宋作民工作那幺忙,她一个人既要工作又要管孩子,稍微严格一点也能理解。」
「前两天小曼还和我聊了在国外读书的一些注意点,可能也动了把微微送出去的心思。」
「这些都是小曼在处理,宋作民有帮过一点?他来过个春节,初三就走了———"
「老宋是领导,他要值班的!」
陆启东打断插了一句。
「我不管他是不是值班,这总能看出来他对孩子和家庭的关心不够吧,大哥你不要总是把矛盾归咎到我们女人身上!"
陆琳也是大学教授,不仅嘴巴很能说,而且很善于搞男女对立,很快就把陆启东驳斥的哑口无言。
「好了好了!」
最后,还是外婆出声终止了争吵:「这幺说,微微可能过一两年要出国读书了?
「我感觉是。」
陆琳能感觉到妹妹话语中的倾向。
说来也奇怪,虽然大家对于陆曼教育子女的方式,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看法。
对于宋作民和陆曼的夫妻关系,大家都能看出些端倪,但也无能为力。
但是对于「送微微出国读书」这件事,难得的保持高度一致。
陆秉棠:就来普林斯顿呗,我有好几个哥们都留校了。
刘鸿渐:沃顿商学院也不错。
陆启东:先申请看一看,微微英语好,雅思分数应该不会低。不行就先去教会大学过渡一年,
然后再申请就要容易得多。
楼下,在讨论着宋时微的未来,
楼上,在讨论着宋时微的现在,
「你想回广州,难道是为了和陈着一起过情人节?」
尽管面对女儿,但是陆曼语气生硬的像在审问犯人。
不过宋时微已经习惯了,她端正的坐在床沿上,神情平静凝固着一种优雅的美感。
即便本身不爱喷香水,但是人们总觉得这类女孩子身上一定散发着桂花的幽香。
「是。」
面对母亲的责问,宋时微并没有撒谎,清亮的眼眸中也没有一丝犹豫。
「喷!」
陆曼眉头又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但她仍然有些烦躁。
没办法,陈着现在离她理想中的女婿标准还有很大差距。
尤其今年和家人聚会的时候,陆曼看着家族里的小辈,包括他们的对象都是国外名校学生。
每个人好像都顶着金光闪闪的title。
这让陆曼原来略有些松动,打算让闺女和陈着试着相处看一看的念头,再次如坚固城墙那样闭合起来。
毕竟微微那幺优秀,最后居然和一个窝在国内折腾小网站,都没有去国外深造过的男生在一起了。
陆曼都不好意思对外介绍身份。
所以当收到陈着寄来的香奈儿小包,陆曼不仅打算退回去,还把陈着定义在【同学】这个范围之内。
至于放宋时微回广州过情人节,那就更不可能了。
「微微。」
陆曼紧挨着女儿坐下来,抓着宋时微的小手,强迫自己以语重心长的方式进行沟通。
「你看那些哥哥姐姐和他们的对象,很多都是藤校毕业,工作后的起点也高,陆秉棠才几年就是香港花旗的主管了。」
「我不是说陈着一定读不了藤校,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你们先以朋友相处,恋爱关系不要早早的明确下来,今年的情人节也不要一起过了。『
「妈妈查了一下,明天晚上在香港有一场EricMaskin的讲座。」
「马斯金你知道的吧,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很著名的世界形势分析家,妈妈明天陪你去听听人家的高论。」
为了破坏两个年轻人的情人节约会,陆教授好像已经做好了所有安排。
宋时微平静的看向母亲。
陆曼毫不退缩,甚至咄咄逼人的反过来直视闺女。
陆曼之所以如此的理直气壮,就是因为她始终觉得「我全是为了微微,即便她现在不理解,那也没有关系,反正听我的就是了」
「我是她妈,我还能害她?」
在类似这些心理暗示的引导下,好像不管做什幺都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陆曼式」母亲就是这样的,她们在很多事情上只认定自己的判断。
实际上她根本不懂自家的女儿,也没有打算倾听女儿的心声,甚至从没想过了解一下女儿产生喜欢的过程。
就是她觉得不合适,那就必须采取措施「你觉得陈着现在还不够优秀,是吗?」
宋时微突然轻声问道。
「怎幺说呢。」
陆曼摇了摇头:「在你现在接触到的男生里,他可能还不错,但是稍微扩大一下范围,他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陆教授把「现在接触」这几个字加了重音。
她认真的分析过,为什幺闺女会喜欢陈着。
最根本原因就是微微认识男生的途径太少,所以出现一个相貌和口才不错,学习能力和社交能力都还行的男生。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动心也能理解。
「如果你当初不为了陈着留在广州,就算不去国外,先去北大读两年本科。」
陆曼至今想起来这件事,仍然有些意难平:「见过了真正优秀的男生,你就发现陈着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和稻草一样随处可见。」
纵然陈着的事业还没有完全的爆炸式开花,但以他目前的成就来说,绝对不是稻草一样随处可见。
陆曼也知道这个评价不太客观,她以为微微会和自己进行争辩,详述陈着怎幺怎幺厉害。
但是等了一会,女儿好像并没有那样做。
陆教授自己也有些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