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艰难,偏偏执拗的想要替自己找到一丝活下来的可能。
但是,那可是古老贵族,是世界上权力最大的人。
她都没有希望对抗,青港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也只是一个小小实验场。
一个小孩子,如何能对抗得了?
但十年来,她想这个问题想了太久,也太投入,还真的找到了一丝丝的可能。
「皇帝!」
「我的孩子,你如果想逃脱这一切,想对抗那些骑士后裔,唯一的希望,便是找到皇帝!」
「那些骑士后裔,掌握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没有任何人能反抗!」
她留在水晶骷髅里面的信息,凝重而且坚定的传述:「但这十年来的合作,交流,也让我确定了一件事,这些骑士,同样也在恐惧着什幺东西。」
「不是潮汐,潮汐是这个世界都在恐惧的东西,他们恐惧的,是皇帝,是那个一直都与十二骑士被并称,却无任何痕迹的皇帝。」
「我的孩子,你既然已经被选定,没有任何可能摆脱,也没有任何机会活命。」
「整个世界,都会站在他们那一边,除非,你可以找到所有的王座碎片—」
「重组惟一王座,才有可能让你获得唯一一线生机—」
她是疯了,还是真的在这样想?
这些记忆,某种程度上居然像是一个疯子的呓语。
就像是一个疯疯颠颠的女人,她喃喃念叨着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生过的孩子,念叨那些不可战胜的对手,然后又忽然大叫:「去找皇帝,皇帝能打败他们!」
思维跳跃极快,情绪波动极大,也确实很符合韩溯见到了她时表现出来的样子。
这实在很难取信于人。
韩溯也不得不停了下来,消化了半响,才继续阅读那些记忆。
当无数的想像着如何反抗那些古老贵族,最终却都只觉绝望之时,「皇帝」这个概念,出现在了沈女士的脑海里,只仿佛是暗之中的一点星火,骤然之间照出了一点希望。
但是她顺了这个方向,往下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最终,她是抱着某种神圣感来向韩溯讲述的:「我研究了太多文献与遗迹,有理由相信,传说中的皇帝与十二骑士,并非一体。」
「他们,甚至是互相仇视!」
「正因为仇恨,所以骑士们才抹掉了皇帝的一切线索。」
「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实已知的一切,都可以证实这一点,
皇帝消失的太干净了。」
「如果说十二骑士将自身的血脉散播在各个大陆,隐姓埋名,躲在了这个世界的阴影之中,但他们贵族之间,家族内部,还拥有着各自历史的隐秘记录的话,那皇帝便是一个例外。」
「他像是完全消失掉,没有记录,没有痕迹,也没有血脉后世。」
「他除了一个名号,完完全全被抹除了一切。」
「.
她的这一部分记忆,有着汹涌而强烈的情绪,带着某种疯狂的意念:「我确定这个推测结果,而且,我甚至找到了证据—」
「皇帝留下来的王座,可以用骑士后裔的鲜血激活!」
「这是我发现的,最大的秘密!」
「我的孩子,我无比期待你可以活着,当你接触到我这一部分记忆,说明我已经将水晶骷髅给了你,也说明我已经将这块王座碎片,当成礼物送给了你。」
「那便带着这件机械碎片,去寻找骑士后裔的鲜血,用来祭祀这把王座,唯有仇恨之血,才能激活王座真正的作用—」
「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
「.」
「骑士后斋的鲜血?」
韩溯看到了这里,猛然之间睁开了眼睛,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机械碎片,她确实给了自己。
但其实不需要她,自己本身,就已经拿到了一件机械碎片,也发现了它的特异之处。
但按照她的说法,自己发现的,还只是其中一部分,机械碎片真正的作用,需要骑士后裔的鲜血,才可以真正的激活?
那岂不是代表着,自己,需要狩猎贵族?
先是通过她的记忆,看到了那些古老贵族表现出来的力量,压迫感,无论谁都无法对抗,然后又告诉自己,需要他们的鲜血来激活机械碎片—
这怎幺听起来,如此的疯狂呢?
她想到的这些,有没有根由且不讲,去猎杀那些高高在上之人,本身就是自寻死路吧?
可偏偏,韩溯的心脏居然有些不受控制,疯狂的展开了联想,似乎,好像,现在自己的不远处,便有一位所谓的贵族—
阿克白是不是无意中提到,剥皮山庄的主人,便是一位西大陆来的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