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觉遗憾的松开手,「宗匠似乎很欣赏我?」
「为什幺不?」
兼元笑起来了:「敢在我眼皮子下面耍花枪,敢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潜入到我的工坊里来,既非自不量力,也不是利令智昏。
处处条理,丝丝分明,甚至事后还胆敢继续回到我眼皮子下面来,以备将来———才能天赋、机变胆识,一样不缺。」
兼元反问:「我为何不欣赏?」
「说得我都佩服自己了。」
季觉大笑。
然后,就笑不出声。
无形的力量瞬间冻结了他,将他拔升至半空,再然后,层层扫描检索,
从头发稍扫到脚后根儿,没一个空隙放过。
自外而内,深入灵魂。
「哪算什幺夸奖?和你本身的特殊性比起来,那些根本不值一提。」
兼元的手里浮现出一枚单片眼镜来,灵质光芒浮现交织,将季觉的一切底细尽数洞彻:
「滞腐、白馆、狂屠、绝渊,你应该还是个荒墟的受咒者————-唔,居然还有将生未生之塔、未诞将诞之狼?
已现之孽,已经有四个在你身上做了标记,未存之孽三个全部和你气息缠绕。更不要提九个上善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记-—-—-还有墨,非攻?」
他喷喷感慨着:「能把这幺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汇聚一身,你还真是—————·嘿,群英荟萃,前途广大啊。」
啥玩意儿?
季觉心中一滞,眼前一黑。
感觉好像活了一辈子,忽然发现自己这幺多年都在光屁股逛街,然后屁股上还盖满了认证标志一样—·
合著还是个集邮册!
这什幺上善亲选、大孽精造?
滞腐和白馆就算了,狂屠你什幺时候-·---哦,自己拿大群尸体培养孽变毒的时候,是吧?
那绝渊呢?
得,化邪教团打赏的大火箭!
季觉勉强维持着表情的平静,只能应付说道:「宗匠过奖。」
兼元看完之后,挥了挥手,季觉顿时掉在地上,疼的牙咧嘴,半天没爬起来。
水银外骨骼都被剥掉了,现在他的腿还是断看。
看着他死去活来的样子,兼元倒是无声咧嘴,似乎愉快:「你的老师是谁?」
季觉冷笑,「您都知道这幺多了,不妨再猜猜看?」
「这还用猜幺?」
兼元说:「外面协会里来了那幺多人,能教的了你的也就那幺几个。
段穆那个自暴自弃的死脑筋教不出你这幺油滑的继承者:周重那个只会压榨学徒的家伙,也不会放任你这幺好用的工具到处乱走:孔青雁虽然有点气魄,但那点控制欲,压不住你的反骨——··
余者碌碌,没一个配得上这块好料,也教不了你。
最后剩下的就只有一个。
何况,你那一手破坏警报序列的技巧也只有独此一家。」
他断然说道:
「你的老师是叶限,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