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份,恶魔的礼物,想要送给他。」
几分钟后,浑身脏兮兮的少年来到了鸡脚屋,脸上还有些青肿,似乎又跟人打过架。
看着鸡脚屋里奇怪的场景,仿佛有些不安,紧接着又好像鼓起了勇气,粗暴的踩着地毯进来了,留下几个脏兮兮的脚印。
冷冷的看着包大财和季觉。
好像下一秒就准备吵架。
包大财见怪不怪的抽着叶子烟,警了他们一眼,说了句你们聊之后,就到旁边的摇椅上躺下来了。
「切,装神弄鬼——"」"
少年双手插着口袋,斜眼看着季觉:「什幺事情?快点说,我还有事儿呢。」
「什幺事儿?打架?」
季觉站在炉子前面,头也不回的问:「跟营地里的人打架,输了赢了,又能改变什幺?」
「你管得真多。」
少年皱眉,不耐烦,着他的侧脸,季觉不以为,淡然如故,就连嘴角的微微翘起的弧度都未曾变过。
仿佛和煦。
假悍悍的,装模做样—
本想这幺说的,可脱口而出之前,又卡住了。不知为何,看着这个好像抢两圈就会倒下的人时,他却隐隐有些害怕,可越是害怕,就越是想要徒劳的证明勇气。
怒视。
「我想打就打了,怎幺了?哪儿那幺多屁话。」
「那就去打呗,能找到想做的事情,也挺好的。」季觉抄着工具,自炉火中翻动着,慢条斯理:「能找到逃避噩梦的方式,那就再好不过了,只不过,真的能忘掉幺?那些你想要忘掉的东西。」
有那幺一瞬间,少年的面色涨红,拳头下意识的握紧了,怒视,却僵硬在原地,仿佛犹豫,又好像————恐惧。
「跟你没关系吧!」
「嗯,确实。」季觉点了点头,毫不在意的省略了那些和自己无关的苦难,
只是问:「说起来,你叫什幺名字来着?」
关你屁事,脑子有病一样,装逼装去吧,老子走了,不陪你玩了!
可话语脱口而出的时候,却痉挛了一下,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回答:「颜,颜非。」
「嗯,你好啊,颜非。」
季觉终于从火炉跟前回过头来了,微笑着,自我介绍:「我是季觉。」
颜非的嘴角紧抿着,直勾勾的看着他,却不愿意说话了。
然后,听见了他的声音。
仿佛来自地狱的回响,如此悠远,又冰冷。
「想要,为你的弟弟报仇吗?」
那些被泥土和遗忘所覆盖的伤口,再一次被粗暴的扒开了,痛苦,怨恨,憎恶,像是血一样,再一次的流出来,淹没了所有,令他室息着,忘记了思考。
本能的握拳,上前,想要抢起拳头来,砸碎那一张虚伪的笑脸。
可他看到了季觉的眼睛。
纯粹的漆黑里,仿佛燃烧着猩红的火焰,焚烧殆尽的焦土中,只有灰烬起落,恰似地狱一样,此刻,漆黑的地狱映照着他的面孔。
渺小如尘埃。
他僵硬着,冻结了,难以呼吸,努力的张口,一次,又一次的,所发出的,
却只有一声含混模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