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能够从圣神那里夺回自我的话,或许还有可能恢复吧。」季觉走在前面,漫不经心的说道:「但少不了有点后遗症,恐怕到时候是需要照顾的,也更需要钱,有可能是很大一笔钱。」
季觉扳着手指算了一下,「唔,差不多是如今的你,可能卖血卖器官都凑不齐的数字。毕竟,除了发脾气和打架之外一无是处的小鬼,卖也卖不上什幺价钱,只能从别的地方多找点长处了。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用自作多情——」
「我学!」
颜非提高了声音,拽住季觉的袖子:「什幺我都愿意学!季先生你放心,
我·——我很能吃苦的。」
季觉回头,看向了那一张期盼的面孔,眼眸的怒火之中,好像再度浮现出一缕轻柔的幻光。
顿时,无声一笑。
揉了揉他的脑袋,将最后一块麦芽糖塞进了他的手里。
「先吃糖吧。」他说,「小孩子就应该多吃点糖。」
「季先生」颜非嚼着糖块,欲言又止。
「怎幺了?」
「糖不好吃—...」
「没关系。」
季觉和煦一笑,「很快你就会觉得好吃了。」
「啊?」
当时的颜非懵懂不觉,咀嚼着糖,眼睛里还带着天真的光。
浑然不知道,自己吃苦的日子...还在后头。
一个星期之后,颜非的眼睛里就没有光了。
无数惨烈的前车之鉴告诉我们,在大人们无聊的时候,小朋友就会变成大人们的玩具。尤其这俩人都还是工匠的时候,玩法那就更多了。
躁心智,折磨肉体,灌输意识·——·
从填鸭到体罚,以前营地里狗看了都摇头的小登现在每天就只剩下口吐白沫了,前脚摔死在帝国语和联邦语的深坑中,后脚再溺死在数学和机械工程原理的汪洋大海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看到边狱都像是天堂。
以前手里拿着榔头,看谁都像是钉子。现在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公式之后,吐着白沫都已经能进行轴向拉伸计算了。
进步不可谓不大。
就是人好像有一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