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广福建等南方地区相对来讲,早期土地贫瘠资源匮乏,以血脉为纽带进行宗族式抱团,能够极大程度对冲掉小家庭所需要面对的生存风险,同时最大程度的降低信任成本和沟通成本,共同祭拜先祖正是这种凝聚力的来源。
当血缘上的先祖成为强而有力的纽带,那就没有必要再去额外多信一个神,去寻求身份上的共鸣。
所以在南方的很多地方,祭神便是祭祖。
那幺回到最初的问题。
您问我,信仰的落足点是什幺,答案很简单一一物质或精神上的极大满足。
精神大于物质。
同时,长期满足大于短期满足。
对于我个人而言,方法论上我信伟人思想,核心底色我信革命精神,整体立场上我信血脉混同的民族意识,而所有种种归于本真之后,我信我自己。
我消化了那一切,变得自由而清醒,我只活这一世,我要极尽灿烂地忠实于心意。
心为猿、意为马,所以想狂奔则狂奔,想愤怒则愤怒,想勒停则勒停一一这便是我所理解的信仰的现实价值一一通过相信什幺,去贴近什幺,最终实现什幺。
它很简单,小到文化偶像,大至横渠精神,人理应拥有这种自由想信什幺,便信什幺。」
办公室里第三次陷入死寂。
其实赵耀的抗性已经被方星河拉起来了,他仍然震撼,却不至于失语。
只不过,越来越宏阔也越来越深刻的见解和表述,需要足够长的时间去思考、咀嚼、
回味。
良久,他怅然叹息:「相信、贴近、实现———-方星河,你也有你的方法论了。」
方星河也感慨着笑了笑:「我不止是站在真正巨人的肩膀上,更有一个难以复制的过往。」
赵耀以为他感叹的是童年经历,因此不认同的摇摇头。
「不是谁都有你这种天赋的,不幸的人很多很多,可是这种级别的思考总结能力,我只在你一个人身上见到过。你不该留在国内的,真的,你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
赵古拉斯又开始了。
同时刻在骨子里的中式思维和对西方的崇拜,已经把他异化成了一个只剩下二十年寿命的时代畸形。
方星河甚至都懒得和他再争辩什幺,只想等到二十年后,有机会再问一句:赵主编,
现在感想如何?
「我现在很好,步履轻松,步调从容。」
方星河笑看摆摆手,举起茶杯,想了想,又放到一边,拉开了可乐拉环。
嗯,心态上是很想品茶的,可是少年的口味,仍然极度嗜糖,这真没辙。
赵古拉斯看到这一幕,非但不感到可笑,反而莫名其妙的心生悲愤一一妈的,这叼毛完完全全是一个孩子,那我这半辈子到底活到哪条狗身上了?!
他实在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既然你相信自己,那幺,你想贴近什幺?最终又要实现什幺?」
当然是贴近统子哥里面那个极限人类模版咯!
体质超人,健康长寿,百艺皆精,或许还有一些别的什幺可供挖掘的特长但是这种实话不能付诸于口。
所以他轻描淡写的回道:「实现一种精神上的绝对圆融完满吧。去年,我还在念中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个十分狂妄的愿望—」
「哦?」赵耀感兴趣极了,迫不及待追问,「是什幺?」